020、虛名(一)(1 / 2)

星移回到知秋院,還沒坐定,張媽媽就走過來行了半禮,道:“姨娘,夫人委托我來服侍姨娘,奴婢不敢偷懶,因此請姨娘坐定,容奴婢細說府裏的規矩。”

星移隻得肅容端坐,聽這張媽媽像是背書一般,似乎將三從四德女誡等書袋子從頭到尾都掉了一遍。隻聽得頭昏眼花,後背生疼,竟然比上課聽講還累。眼見得過了大半個時辰了,也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沒講到。

眼看那張保養得極好的老臉還在喋喋不休的往下說著,星移終於咳嗽了一聲,說:“張媽媽,能不能撿我聽得懂的說?”說重點行不行呢?這麼之乎者也的,她頭都疼了。

張媽媽一臉錯愕的看著星移,伸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說:“是奴婢的錯,奴婢沒能讓姨娘聽懂,這就從頭再講一遍。”

她打自己倒像是在教訓別人,毫不手軟。這一聲響亮的耳光直打得星移都替她疼。下意識的皺眉往旁邊躲了躲身子,再看張媽媽,神色平定,果然從頭開始講。

星移在心底歎口氣。果然都是瘋子。一群不折不扣的瘋子。讓主子奴役自己還不夠,自己都侮辱自己。

別想指望這老媽媽能和她對等的交流了。她那主子的範兒在這張媽媽麵前也擺不起來,估計更不會奏效,不如打起精神自己總結一下到底她說一堆羅索話的主題思想是什麼。

好在星移也是大學畢業出身,頭腦極靈光,很快總結出來了,那就是:唯少爺少夫人命是從。而少爺公事繁忙,內院歸少夫人掌管,也就是說,她的直接上司,能影響她命運的上司,非少夫人莫屬。

星移也終於明白了自己在蕭府的位置和地位。就是一個頂著妾的名義的奴婢,甚至比奴婢還奴婢。因為她沒有自由,除了白天侍奉少夫人晚上侍奉少爺,她沒有一點自己的時間自己的事情。

她還不能說不,否則夫人可以任意處置。星移再遲鈍也終於悟到了這任意二字的含意,除了體罰、精神虐待,還包括任意的買賣。

星移忍不住苦笑。她這時候發愁的不是這些,而是怎麼樣拒絕晚上的工作:她不想服侍那位蕭少爺。她甚至自欺欺人的以為,隻要她不服侍蕭律人,枉擔了妾的虛名,她就算不上小三兒。

經過一番張媽媽的洗腦,星移洗漱換過衣服,被再次帶到了知心院。紫衣看著麵目煥然一新的星移,眼睛更亮了。那是妒火燒得。

人怕衣裝,佛怕金裝。星移這一換衣服,簡直就像換了個人。那秀長的眉,那直挺的鼻,那靈動的眼,那紅潤的唇,那玲瓏有致的身段,但凡是個有眼睛的男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往她身上瞄啊。

紫衣捺下心中的怒火,堆出笑對星移說:“蘇姨娘好標致的人兒,難怪相公喜歡,就邊我看著都動心。”

星移並不覺得女子相貌好就是什麼優勢,隻是淡淡的謙遜說:“星移空有一副皮囊,氣質氣度卻不及夫人的萬一。”

紫衣再恨,也隻得接受了星移的恭違。

紫衣吩咐星移跟著月尚學做活。月尚領命帶了星移下去,著意派她做些粗活。打水、收拾屋子、洗衣服、掃院子……

星移倒也不計較什麼,每項活都盡力的認真的去做。月尚樂得清閑,一邊磕著瓜籽,一邊和別的丫頭說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