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婆子一塊進院的,還有蕭律人。眾人慌忙行禮,呼拉拉跪了一地,就連紫衣也彎著身子,低頭隻瞅著地麵。
蕭律人問:“怎麼回事?”
紫衣抬頭,見他的臉上滿是倦容,知道他昨夜沒睡好,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平時見麵,都不是這樣冷漠的。可為了一個蘇姨娘,他竟然不叫自己起身,當著這麼多丫頭婆子,劈頭就質問自己。他在責怪自己嗎?
紫衣一時委屈,千言萬語都哽在喉中,說不出來。月尚跪前一步,回道:“少爺,昨天晚上少夫人身子就不太好,一早起來玉林姐姐就跑過知心院,說是這蘇姨娘到現在都還沒起來,敲門不開,門是在裏麵反鎖著的。”
蕭律人抬眼看那道薄薄的門。她在裏麵,他在外麵,這麼近的距離,卻是天涯般的遙遠。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在她眼裏,自己這個人,自己所有的財富,竟然都不入她的眼嗎?她反鎖了門,是在向世人宣示,她不屑他進她的門?
門邊的惜香被蕭律人的眼神掠過,身上立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昨天,少爺就是這樣陰沉著不說話叫人把那張媽媽抬出去的,聽說已經死了。這會少爺又是一臉的寒氣,說不準備又會拿誰撒氣。
她離這房門最近,保不齊一會少爺抬腳就把門踢碎了,到時候說不定她就要遭殃。惜香慢慢的挪著步子,想要離這是非之地遠一些。
蕭律人大踏步朝門口走了過來,把惜香嚇得渾身哆嗦,白眼一翻,竟然撲通一聲昏倒在地。紫衣一見,忙招呼著眾人說:“去把那丫頭扶一邊去。”自己說著也走上前來,跟在蕭律人身後,輕聲慢語的說:“相公,這門不隻反鎖,在裏麵還用桌了擋住了,一時半會怕是弄不開。妾身已經叫二門的小廝去了,多拿些得手的家夥……”
話沒說完,蕭律人哼一聲,看一眼紫衣,說:“你昨天晚上身子不適?怎麼回事?”
紫衣臉上一紅,揣摩不透蕭律人的心思,隻得輕描淡寫的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突然有點心慌頭昏,躺躺就沒事了。”
“既是身子不爽快,就回去歇著。”
紫衣就愣了。他竟是在下逐客令了。是嫌她在這多事嗎?還是對她的行為不滿了?紫衣眼睛一紅,落下淚來,極力忍著說:“相公,妾身,不要緊的。”
蕭律人卻不理她,朝著月如四人說道:“扶你家夫人回去知心院,好生養著,如果再有不舒服的地方,就速速去請聖心館的大夫來。”
月尚忙應了,上來扶紫衣,說:“夫人,你昨夜沒睡好,這會天還早,還是回去躺躺吧。”紫衣恨得牙癢癢,一抬手,想要給月明一個耳刮子。都是這小蹄子,在相公麵前說些裝癡裝傻的話。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相公自己因為他宿在蘇姨娘處就難以安寢了嗎?這簡直就是當眾給了她一個沒臉。
這小蹄子想在相公麵前討好呢。才給她個台階,她就蹬鼻子上臉,明個兒要是真的得了相公的寵,還不得騎到自己頭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