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居裏一直都是靜悄悄的,因為少有人來。
就是歐陽那裏,也很少派人過來。除了是少爺回來的時候。
猛然寂靜的夜裏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嚇了院子裏不多的人一跳。各個駭怕的出來,聚到門口,互相看一眼,猜測著會是誰。
餘茗披衣從廂房出來,急切的問:“誰在叩門?”
小廝們答:“不知道,餘總管,要不要開?”除了歐陽公子,沒人知道無名居裏住的是誰,也從不與外人來往,這會兒來的人會是誰?
餘茗心跳了一下,莫名的閃過了蘇星移。上次偶遇,蘇姑娘麵上淡淡的,他以為她不會來找他的了,雖然留下了地址,卻也並沒報多大的希望。
除非,是出事了。
少爺走了,歐陽公子是知道的,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得這個時辰來。那麼,來的人就是蘇姑娘那邊……
餘茗喝令:“還不快開門,一個個都愣著做什麼?”自己急步過來,拉開門栓,就見晴柔踉蹌著跌進來。
晴柔一抬眼,見到開門出來的果然是餘茗,喜極而泣,顧不得什麼規矩,一把就拽住了餘茗的衣襟下擺:“餘總管,快,去找蘇姑娘和玉林。”
餘茗扶晴柔起來,鎮定著問:“出了什麼事?你別急,慢慢說。”
聽晴柔三言兩語說完,餘茗皺了眉頭。他想了想說:“晴柔,這徐九娘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這事肯定與她脫不了幹係。這樣,你先回去等消息,萬一蘇姑娘回來了,大家也就放心了。我去找歐陽公子,求他去找蘇姑娘。”
晴柔謝了,又趕緊往回趕。
餘茗叫人備了馬,去歐陽的府第。
一路急奔,餘茗到了歐陽的門前,下馬急匆匆的敲開了門,看門的小廝過來,見是餘茗,笑道:“餘總管,這麼晚了,有事?”
都知道這是公子的貴客,可有些日子沒來過了。
餘茗還禮,說:“是,在下有急事要見公子。”
那守門人笑了,說:“可是不巧,公子不在。”餘茗如何不懂這裏麵的規矩,伸手就掏出一錠銀子來,說:“天晚了,勞煩小哥跑趟腿,幫我通稟一聲,實在是有急事,不然也不敢這個時候來打擾公子休息。”
那守門的小廝慌忙搖手,說:“餘總管,你可千萬別,叫公子看見了,要打折奴才的腿的。不是我不給你通稟,公子的確不在府裏。原本公子去喝酒會友的,剛回來就被穆叫走了,好像是那邊有什麼事……”
餘茗知道那邊是哪兒,心念一動。難道是月尚?她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非得叫歐陽公子去解決呢?
邊想邊問:“公子去了多長時間了?”
“喲,這也不短了,得有半個多時辰了?要不,您在這等等?”
餘茗搖頭,他哪裏坐得住。反正這裏離月尚那邊不遠,他趕過去就是了。餘茗便作揖道謝,還是把銀子扔在那小廝的懷裏,翻身上馬,說:“這銀子你拿著,風吹日曬的,你也不容易,拿去打點酒喝。”說完揚鞭而去。
穆老遠就聽見了馬蹄聲,直直的站在門口,朝向著聲音的方向。馬蹄聲近,有人下了馬,走到了近前。
餘茗不曾開口,穆先道:“餘總管?”
“是在下。”餘茗知道對於穆這樣的眼盲之人,夜色對他來說是最好的保護,可是他的耳力異於常人,也著實讓餘茗佩服。顧不得寒暄餘茗開門見山:“敢問歐陽公子可在?餘茗有急事要見公子。”
穆微微一點頭,說:“請跟我來。”他在前,餘茗在後,直奔著正廳而去。
不曾走近,就聽見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夾雜著什麼東西落地的怦怦之聲。
餘茗嚇一跳,問:“怎麼了?”
穆笑笑,說:“餘總管不常來,所以不習慣。”
餘茗詫異的看向穆,明知道他看不見,還是忍不住滿臉的疑問。聽穆的話外之間,這竟是常事了?
穆已經到了門口,朝著裏麵高聲道:“公子,有客造訪。”
歐陽的聲音傳來,道:“進來。”
穆並不以為意,餘茗卻覺得有點難堪了。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這裏住著的是少爺的女眷,歐陽公子是少爺的朋友,代為一解糾紛勉強說的過去,他一個屬下這時候進去,是不是有點……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