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父女針鋒相對(1 / 2)

柳承歿的神色太過陰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發怒的前兆。`是以他的話一出口,沒人反駁。

一個年輕的男子上前,對柳承歿施禮,很響亮的應了一聲“是”。

星移起身,看一眼眼前這年輕的男人,再看一眼柳承歿,低垂下眼眸,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嘲弄的笑意來。

她正好借此機會甩脫了蕭律人的手,邁步出來。那年輕男子便亦步亦趨,卻是恭敬有禮的跟著。

江海潮走了一步,攔到星移麵前,道:“星移,你不要走。”

他叫她別走,真好笑。他用什麼借口來留她?他又以什麼資格在攔她?

星移沉默的看著他,不乏冷然。就像看熱鬧一般,等著所有能阻攔的人都跳出來。

不識時務的人,似乎隻有一個江海潮。

代星移婉拒的人是柳承歿,他斜睨一眼江海潮,對著江老爺沉靜的道:“江大人,星移是我的女兒,我代她謝過你們的收留。但這裏不是她的家,我要帶她走。”

江老爺隻得附和,道:“是,恭喜柳將軍父女重逢。”

柳承殃這一句“星移是我的女兒”,已經宣告了蘇星移不再是孤苦無主、任人欺淩的貧女蘇星移。他若再強留星移,不論是用多麼完美的借口,都會顯的別有用心。

歐陽和蕭律人對視了一眼。對這個消息雖然驚訝,卻還是在可預期之中。難怪九娘通消息說星移要找柳承歿救蘇文翰。

江夫人則氣恨的用手拽住了江海潮的袖子,笑著代為轉寰:“潮兒你這孩子,還真是重感情,這才幾天,竟然比親妹妹還親了。你要是舍不得,以後可以請星移過府來玩。”暗裏手上用力一掐。

海潮吃痛,不甘的看一眼自己的娘,理智回來,隻得退後。

星移一笑,邊往外走邊問身後的人:“你叫什麼名字?”這是最基本的禮儀,不然她要稱呼他什麼?

“回小姐,在下柳毅。”

星移回身驚訝的看一眼柳毅,輕笑出聲,道:“柳毅?你可曾娶妻?”

柳毅微驚,不明白何以小姐見麵就問這樣的個人問題。青澀的臉上浮出一抹赧然的紅,搖頭,說:“尚未。”

星移嗬一聲道:“甚好,你是注定要娶龍女的命。”如果真的有龍女,如果他真的有一顆俠義之心……

柳承歿聽這話,眼神卻驀然一冷,幾步走到星移身邊,一把扯住她,厲聲道:“星移,別跟你娘學這些恬不知恥的行徑。”

星移震住,呆看著柳承歿,半晌才咬牙低低的道:“柳將軍,您在說什麼?星移不懂。”他這不隻是在侮辱娘,也是在侮辱她。

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讓他不惜對一個已經逝去的人毫不留情,一點顏麵都不給,這樣的痛斥。

柳承歿不答,腦子裏幾乎都是瑤瑤當年衣衫淩亂,媚眼如絲的神態。卻是在他的床上和一個低賤的文書。

眼前的星移眉眼與瑤瑤一般無二,幻化成瑤瑤的冷嘲,就這樣盯著他,嘲笑他,挑釁著他。

星移冷笑一聲,道:“柳將軍,你對我娘,還是沒有一點感情的嗬。不然,怎麼會這麼多年過去了,記憶深刻的還是她的水性楊花?”甚至看著和娘相似的自己,也痛之深恨之切,細微的風吹草動就如臨大敵。

他認她這個女兒做什麼呢?就是為了看著百般不順眼而後將昔日對蘇媽媽的痛恨都遷怒到她身上?

“你閉嘴,她不是你說的那樣。”柳承歿喝斥著星移。

星移頷首,悲涼的道:“她不是,那麼我是。”

柳承歿想也不想的就是一個耳光抽在星移的頰上,道:“別這麼自甘墮落。”

這一個耳光下來,星移隻覺得左頰腫脹,熱辣辣的痛如同一條毒蛇,順著神經直衝腦門。她嗬笑一聲,說:“自甘墮落麼?這就叫墮落了?我不過是跟別人說句話,而已。因為他是個男人,我就不該看不該說一個字,是不是?否則我就是水性楊花,恬不知恥,自甘下賤。那麼當年我賣身為妾,是不是就是罪大惡極,死幾百回都洗不清身上的髒汙了?”

柳承歿上前一步,不可置信的問:“你,說什麼?”星移居然自賣為妾?

從柳承歿對星移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江老爺就察覺到了不對頭,招呼著江夫人和江海潮將歐陽和蕭律人讓到前廳。

蕭律人落在後麵,隻言片語的傳到耳裏,他不無擔心的回頭看星移。那倔強的人冷著一雙無畏無懼的眸子,可是神色間沒有一點羞恥和愧悔。

她是自認問心無愧吧。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也一直是個心結,可是星移從來都沒當過一回事。她似乎堅定著什麼,並不為別人怎麼看就自辱。她雖然似乎並不注重所謂的女子名節,可她的一舉一動,都證明她並非是那樣水性楊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