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在暗中揣測著七王爺,別人也在揣測著她。
星移病才好,皇後娘娘就即刻宣她進宮。似乎怕被誰阻撓一樣,是讓七王爺親自傳的口諭。
慕延玨接到皇後娘娘的旨意,皺了皺眉,很是不悅。看一眼滿麵含笑的慕延琅,道:“七弟好閑,居然****晨昏定省,在母後麵前盡孝。”
慕延琅嗬嗬一笑,他對慕延玨的諷刺並不在意,臉上毫無愧色:“臣弟就是不學無術的人,要說本事,除了吃喝玩樂,也隻有在父皇母後麵前盡點孝道罷了,但凡臣弟能有太子殿下才情的十分之一,也就不會被父皇、母後天天耳提麵命的罵了。”
慕延玨似笑非笑的道:“七弟真會說笑話,你這麼聰明伶俐的人,稍微收收心,父皇就會龍心大悅,何必自甘墮落?”
慕延琅擺手:“太子殿下還是莫要說笑了,臣弟這一輩子的理想就是吃喝玩樂。聰明伶俐不重要,重要的是臣弟能夠有放縱的資本。”開玩笑,腦袋掉了,什麼都別指望了。
慕延玨做長兄姿態,笑道:“你也不小了,還說這般孩子氣的話,你先回去,本王一會就帶星移去給母後磕頭。”
慕延琅一笑:“臣弟先告退。”他讓女人避著自己,這倒是頭一回。
慕延玨的笑意漸隱,看著慕延琅的背影徹底消失了,這才吩咐身邊的人:“去染香殿。”步子虎虎生風,無處不在宣泄著他的不滿。仿佛是人都在他的府裏布下了眼線一樣,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在第一時刻知曉。
這不,星移才剛剛能下地,吃了一碗飯,這宣她覲見的鳳旨就到了。
他和她都沒能正經的坐下來好好的說幾句話呢。
她病了不假,可是每次見他,總共也說不上兩句話,便閉了眼裝睡。他明知這些都是她的小伎倆,卻不好和一個生病的女人計較。
難不成要揪著她的衣領逼她跟他說話?
星移已經能下地了,此時梳妝完畢,歪在窗下的榻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比先前又柔弱了許多,披了件藕色寬鬆外衣下纖瘦玲瓏的身段,纖腰不盈一握。慕延玨眼神就是一沉,有零星的火焰劈啪著,蹦濺出一星半點,燙的慕延玨本人熱血沸騰。
他握拳,將灼熱壓下去,走近星移。
星移似無所覺,一動沒動。這一刻慕延玨特別想扳過星移的身子,看看她臉上的表情,想知道此刻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太平靜了,像一泓清水,分明什麼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卻因為能看見自己的倒影,而顯的稍微有些狼狽。勝負已無意義,他現在隻想看星移跪在他麵前討饒。
玉林進來奉茶,輕聲道:“太子請用茶。”也是在提醒星移。
星移這才緩緩回身,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不複剛才的失神和悵惘。下地過來,給慕延玨行禮。
他頭都不抬,道:“收拾下,母後要見你。”
星移應聲是,並不多奇怪,也不去問他皇後有什麼目的,她需要準備些什麼,應該注意些什麼。
玉林替星移拿衣服,慕延玨一步就跨到星移麵前,握著她的手腕子質問:“你向本王示弱就這麼難嗎?”
星移驚訝的睜大眸子看他,不明所以的問:“太子,您在說什麼?”
慕延玨恨聲摔了星移的腕子,用力過大,星移朝前踉蹌了一步。慕延玨冷冷的道:“柳星移,逞強對你沒什麼好處,如果你想好好的活下去,單憑借你自己的點小聰明,是根本做不到的。”
星移垂下眸子,自嘲道:“是啊,逞強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星移已經向太子殿下投誠,也已經屈服了,可是太子殿下還是對星移不滿。”忽然抬臉,睜著一雙水波瀲灩的眸子問慕延玨:“能不能請太子明示,究竟要星移怎樣,您才滿意?”
慕延玨氣悶。這是不恥下問?這分明是挑釁。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著要戲弄於他?伸手鉗住星移的下巴,道:“本王真難想像,你竟然還嫁過人。難道他就沒有教你怎樣取悅男人麼?”
星移克製著打掉他手的強烈願望,強忍著疼,自嘲的笑了下,道:“原來這就是太子想要的示弱、投誠和屈服,那星移明白了。”承歡就是示弱,就能滿足他做為強勢男人的自尊!
慕延玨看到了預想中想要看到的星移的屈辱,可是並不覺得多痛快。她的態度,如此的挑剔,莫名其妙的讓人抓狂。他步步緊逼,笑道:“今夜,本王就歇在染香殿。”
這話像是一記重錘,咚一聲敲在了大鼓上,餘音嗡嗡,震的人耳鳴心跳。玉林站在內室門口,捧著星移的衣物,直愣愣的站著,呆怔著,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隻顧著一眨不眨的盯著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