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咬著下唇,疼的讓自己能在呼吸之間找到一點清明來,這才道:“星移謝過太子的大恩大德。”
不說好,也沒說不好,他扔過來的棘手刺球,她又原封不動的拋了回去。
她不太明白慕延玨的意思。如果隻是想讓她跟過往告別,似乎有點小題大做。她當然相信,這麼長時間,他有本事有能力找得到蕭律人,她更相信,他也一樣有本事有能力以強權脅迫蕭律人心甘情願的放棄自己。
別說她是無足輕重的小妾,就算她是誰家的名門正妻,以他的權勢,一樣手到擒來。
何況蕭律人無權無勢,又是潦倒商人……
可是,也正因為他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慕延玨想動他,不需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慕延玨這麼逼蕭律人現身,又所為何事?
慕延玨的手指還停留在星移的盤扣上。隻要稍一用力,那扣子就會四散蹦濺。那小小一枚扣子,微涼而溫潤,停留在指間,莫名的有些硌人。
在星移臉上,看不出耍花招耍小聰明的得意來。
慕延玨便略微鬆了鬆手。
想要得到一個女人很容易。他不缺。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隻要他想,都不用勾手指頭,一個眼神看過去,自會主動上前來勾他。
甚或,那些性子剛烈、清高孤傲,自以為是的女人,再不情願,也會有人自動自發的替他弄了來。三五夜過後,各個柔情似水,對他俯首稱臣、百依百順。
眼前這女子,會例外麼?
慕延玨嗬笑一聲,專心致誌的解著星移的扣子,道:“不管明天的結果是什麼,都不妨礙本王享受今晚本該享有的權利。”
星移不動聲色的低垂了眼眸道:“太子殿下,星移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全身都戒備起來。她這是在跟自己討價還價?她有什麼資格和自己講條件?
“星移聽七王爺說,歐陽公子和梅小姐即日完婚,不知可是真的?”
都已經聽說了,還要再問,真是有求於他呢。慕延玨懶洋洋的道:“是真的,今日本王在母後麵前,句句屬實。怎麼?”低頭看她,覺得這姿勢真累,索性鬆開了手。
星移的扣子卻還是開了,若隱若現的,是抹胸的白色。從慕延玨的位置看,隻是那麼一角,可就是這一角,異常的牽動人心。
若是她一絲不掛,他此時也不會動什麼心思。偏是這種衣衫半褪,讓人激蕩,就像求而不得一般,讓心癢癢。
星移沒注意到慕延玨的眼神顏色轉沉,隻是輕微的喟歎一聲,道:“奴婢想見見梅夫人。自從星移進到太子府,又接連生病,過去這麼多天,一直沒跟梅夫人聯絡,隻怕梅夫人不放心了。”
“好啊,你還要見誰,本王一並給你辦到。”
星移搖頭:“沒有了。”
慕延玨起身,踱了兩步,停下,看著窗外昏黑的夜,道:“你和歐陽是……”
“他對星移有救命之恩。”星移暗忖,慕延玨果然不隻對她有興趣。
“哦?”慕延玨真來了興致:“什麼時候的救命之恩?本王可聽說當年你逃離蕭家,是江大人的公子江海潮的功勞。難道,這其中還有本王不知道的隱情?本王倒不知,星移是個人見人愛的姑娘。”
星移不易察覺的嘲諷一笑。人見人愛?是在諷刺她水性楊花吧。說不定他就是這樣揣測她被逐出蕭門的原因的。
她可沒興趣講。
隻是微抬頭,用風輕雲淡的眼神掠了一眼慕延玨,哦了一聲:“原來太子殿下喜歡這些……道聽途說的東西,好雅趣。也是,通常都是野史比正史出彩,又生動又有趣,想必是一個道理。”
他就是愛學人家老婆嚼舌頭罷了。
慕延玨當即變臉,星移卻又道:“不過星移說的,沒有別人講的精彩,隻怕太子沒興趣聽。”
講就講,怎麼這麼多廢話。慕延玨不悅的哼了一聲。
星移很乖巧的明了他的意思,道:“如果太子非要奴婢說,奴婢知無不言。說話就是兩年前了……”
慕延玨不吭聲,眼睛盯著星移,很認真的等她往下講。
沒來由的,星移心一沉。看來想糊弄是不成的了,隻好剔繁就簡,道:“星移被養父賣身為妾,因觸怒主人,被送外城郊的別院。江公子誤打誤撞,救下星移。也就是在別院認識的歐陽公子……”
講完了,他還想知道什麼?一個大男人,真的對別人的隱私那麼感興趣?
慕延玨仍然沒吱聲,眼神幽幽的盯著星移。
看的星移極不自在。與他對視,是她的無禮,隻好借此看向地麵。他不說話,她便隻當他沒了興致,絕不會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