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路一條燕山府,
當年金戈路白骨。
澶淵恨不一戰死,
可憐宮門無焦土。
燕山府戰事不斷,而附近的幾個縣也是雖以宋名,卻是金人的天下。這首詩是一位宋人將領所作,但是這首詩沒有傳出軍營這位將軍就去了別的地方,而且升了官,但是據說在升官的不久病死了,至於什麼病沒有人知道,不少人說是積勞成疾,但是隻有那位將軍的遺孀知道,上麵賜了一杯禦酒,禦酒裏有水銀,所以一家老小也以感染瘟疫為名,悄然的離開了世界。自那時起,宋朝開始墮落,也是那時開始沒有人願意在聖君麵前對江山社稷做過多的評論,皇帝換了幾代,一直換到了南宋。
趙雲峰不知道這一切,雖是一路之上見民不聊生,但是他總以為邊境情況特殊,他雖聽過當朝之君最為昏庸,但是由於自幼在書上見過的各朝各代的君王所以他把皇帝當成了秦始皇。但這些都不是他這個所謂的小人物所關心的,雖然在江湖中一時名勝,但是都是暫時的,過了風波他終究是個小人物,但這都不重要,他要拿走千影亂劍訣,還有兩件事要辦,隻要把這些事順利辦成,搞清楚自己的身世就可以了,他雖有一身本事,但是正如玉簫上的那首詞,他隻想閑雲野鶴,陪伴師傅終老,照顧妹妹,為她尋個好人家,再就是醉心劍術了。
他想為北大營添點兒麻煩,他可以做到,但他是個精明人,他還要賣給軍隊一個人情。涿水郡的威行節度使就是目的,但是由於對此地實力的不了解,這一步棋他走錯了。涿水郡到底是宋的江山一角,還是金的囊中之物恐怕當朝宰相都不太清楚。隻有這裏的官民還有金軍的士兵才最明白。趙雲峰初來此地,涿水郡是他的第一個落腳的地方,恰巧是一個由軍隊的駐守的地方。任人都會直接選擇,趙雲峰也不例外。
愚蠢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無知,趙雲峰現在就很無知,作為一個平民,無知的直接來到了節度使府門之前,這是第一次與官府打交道,三年來的第一次,出深山第一次不知規矩,不知何謂官。
何謂官,天子天定,天子定臣。臣就是官,趙雲峰飽讀詩書,書中言民為水,君為舟。而官就是船上的長篙,船中的漿。官當自強不息,勤政於民,忠心於君。為民謀福,保君江山。趙雲峰的理解是官就是死士,繁華年代當勤政勞心,戰爭年代當慷慨赴死。這是書中的官,是官的由來,但是這是宋朝,不是堯舜為君,不是貞觀之治。書中的黃金屋是黃紙,書中的顏如玉是幻夢,書中的記載以育人為本,不是以史育人也不是以實育人,黑白會因君王改變,因是非學派而異。這些趙雲峰都不知道,所以知道人心險惡,知道江湖水混,卻不知官場玄機。
他以自己的何謂官理解這個朝廷,所以直接來了節度使的府邸,而且很天真的要直接進入大門。
“來者何人,閑人止步”門口的守衛執刀而戰,一臉凶相站在門前,死死的盯住趙雲峰,滿是戒備。
趙雲峰被守衛一喝怔住了,突然覺得貿然闖進去真的很不妥,就是進一個尋常人家都要先敲門,何況是威行軍節度使的府門,應當先通報一聲為好。
趙雲峰拱手恭敬地言道:“在下趙雲峰,有要事求見節度使大人,還煩請兩位大哥通稟一聲。”
現實就是現實,總要給趙雲峰真實的一麵,無名無姓,無旨無令節度使的大門豈能就這樣打開,朝廷命官怎就這樣輕易相見。
護衛可以說是看門狗,但是不隨便咬人,咬錯了人會惹來麻煩。其中一位守衛看著趙雲峰,打量了一陣,暗想此人如此秀氣,可能是個宋人,這裏雖名義是宋國疆土但實際已經到了金人之手,就算是節度使也是在為金人做事。一個如此秀氣的少年來此並不能沒有身份,守衛要確認一下:“你是何人,來自何處找節度使大人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