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的夜晚在霓虹燈交錯變化的間隙中閃現出些許蒼涼,城市中心每一條喧鬧的街道在黑暗席卷時依然歡呼雀躍,不知疲倦。
“你在哪裏?”
“不知道。”
張曉琳的聲音中有些許著急,些許擔憂。隻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池淨水,旁人無法觀賞,也不能看透。這樣的夜晚,適合一個人靜靜的行走。也許是熟悉,也許是命定。不知不覺來到暮色的門口,許久未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熟悉的陌生。嘈雜的音樂從並不寬敞的門口傳出來,可以想象裏麵是怎樣的輝煌景象。對於這樣的放肆和不羈,她更願意默默走開,就當從沒有涉及這片生硬的土地。
“老大,穆氏的事查清楚了。”
“說”
“他們之所以轉和致遠合作是因為一年前穆氏在一件關於非法進口原材料的官司中與致遠合作造了虛假進貨表,這樣才順利躲過警方的調查。據我們在致遠的兄弟了解,致遠一直在用這件事威脅穆氏。”
明宇軒看了陳虎一眼,他早知道是這樣去情形。商場,就是21世紀的戰場,沒有硝煙的暗鬥從未停止。他似乎可以看到被致遠搜刮的一無所有的穆氏,幾近悲哀,也許僅僅是一次商報的新聞,短暫熱鬧後隻餘蕭條。
“知道了,出去吧。”
不知為什麼,忽然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仿佛能看見她失落的神情、寂寥的轉身、哭泣的眼睛……他必須做些什麼。
大概是十點多,路邊的樹影在嚴冬零下的溫度中變得冰涼,像來自遠古的魂魄在繁華的大都市中唯唯諾諾,居無定所。穆棉沒有開車,她不喜歡被交通規則禁錮的自己,頻繁的堵塞消磨掉原本的熱情。於是,寧願在低碳的生活中尋找靈魂本真的平靜。周圍的行人稀稀疏疏,長著不一樣的麵容卻偏偏有著相似的孤單的背影。
一想到父親還在等著她,不由的加快步伐。有人等,是件暖心的事。
遠遠看見家門口停留的車,以為是父親的朋友做客。怎料,推開門,竟看見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他。
“小棉,先上樓去,爸有點工作上的事要處理。”
錯愕之餘不忘蹦出一個“哦”字,帶著萬千的思緒上樓,頓時隻覺得家裏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她走進房間,沒有一點睡意。寫字桌上趟著那台安靜的筆記本電腦,上次用它還是初見後的那個夜晚。鬼使神差的,她莫名的想知道一些事情。結果當然不出所料,他和許多女人的親密照片抨擊著她脆弱的眼球。細細瀏覽,得知他全部的資料背景,果然是名副其實的黃金單身新貴。這樣的他,一定不會因為自己有片刻滯留,穆棉覺得在他麵前的自己是如此卑微。
沒過多久,父親敲響了她的房門。
“小棉,你跟爸說實話,你和剛才的明總認識嗎?”
“認識,他是我大學老師。”
“他好像對我們家的事很關注。”
穆棉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匆匆回“哦”
“哎呀,爸,我要睡覺了。”
穆國誌無奈,見女兒不想細說和明宇軒的事也沒辦法多問,到了嘴邊的話有咽了回去。
“好,晚安,寶貝閨女”
實際上,那個名字,她是避之不及的。
一夜無眠,記憶中那段短暫的如曇花一現的初戀在這樣孤寂的夜晚縈繞在腦海,昔日的感動潮水般踏著急流奔湧而來。穆棉常常會想,假如生命可以重新來過,她情願從沒有遇見他。
清晨,迷迷糊糊中下樓。
看見父親坐在客廳沙發上,從穆棉的角度看過去,他的後腦勺有許多白發,忽然發現好久沒有父親聊聊天了。
“早啊,爸。”
“小棉醒啦,早安。”
也許是剛才一瞬間的覺醒,此時父親的聲音中竟也摻雜了蒼老的氣息。不覺心頭一緊,隱隱的心疼。走進沙發坐下說“爸,你工作也要注意身體啊。”
“哈哈,小棉怎麼忽然關心起我這個小老頭來啦”
嘟嘴“我一直關心你的呀”穆棉有些不忍心,這麼多年,他的付出都看在眼裏。有時候也會特別埋怨自己的不懂事。
“小棉,你不小啦,能不能考慮考慮到公司幫幫你老爸呢?”
父親是知道自己的,她一向不喜歡商場的複雜,對穆棉而言,最大的夢想就是過一種純粹的、幹淨的、透明的生活。可是隨著年齡增長她卻發現著夢想終究是夢想,襲擊年少無知的追求現在看來世那麼的幼稚。
“好啦,我就是那麼一問,你看你又不開心了,爸爸不讓你去還不行嗎”穆國誌對自己的女兒是了解的,從小到大對這些是就毫無興趣,唯一如得了她眼的就是畫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