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等一下。”卿尚又將他們叫住。
蕭婁無視,反拉蕭昔回到他們的營地。
蕭意圓潤稚嫩的小臉,兩腮鼓動,她已經拿起蕭昔拿回來的包子開動吃早餐,蕭婁他們回來,自動讓開位子給蕭婁坐,這位子看剛才的戲最好,現在讓回給蕭婁,與蕭昔分別坐在蕭婁兩側。
蕭昔這次回客棧不僅是為了上工,拿了夥食,還拿了各類生活用具,他不明白蕭婁為什麼要放棄住舒適的客棧來住破廟,但總不能過得實在太寒磣太落魄。
蕭昔一樣一樣在新多出來的包裹裏拿出東西,蕭婁聽著各類東西擺放的聲音,這個家操心的還是他,她沒告訴他選擇來這裏的原因,此處雖然破漏偏僻無人煙,避人耳目外,也有它的好處,譬如,殺人毀屍,住在客棧不適合處理起這類見不得光的事,引起官府注意對他們沒好處。
“你來幹嘛?”蕭昔捧著熱騰騰的白粥,對不請自來過界了的卿尚麵色不善。
“當做延鑿花掉銀子的抵押之物。”卿尚不看蕭昔,直接將一樣金銀鑲嵌的童鎖放在手心遞到蕭婁眼前。
蕭婁抬起頭,她看不見,但她總是不自覺會做出好像她在看事物的動作來,實際她抬頭隻是為了將來到她麵前之人的味道聞入鼻翼,聞識著他們身上特有的味道,雖然並不是所有人聞之有味,能靠聞香識人來判別,不過有些人身上因為身處的環境沾染上了周遭的味道,她就能靠此辨別這人的生活環境或是去過哪裏,從事著什麼樣的工活。
她在卿尚身上聞到的體韻之香已是照示他可不簡單,非尋常百姓之家的少爺小姐們,不住錦繡華庭的宅院來屈居破廟,難不成他們遇到了相同遭遇經曆的可憐人?
“是什麼?”這問話自然是問蕭昔和蕭意。
“鑲嵌一圈銀絲的金製童鎖,刻著鳳凰於飛的圖案。”蕭意放下碗看了童鎖一眼,如實說道。
“價值連城,可給我們有何用,到當鋪典當銀子他們也未必拿得出銀子來換,還會懷疑是我們偷來的,這樣還不如直接還我們銀子。”蕭昔不屑嗤鼻,別以為他年紀小沒見過寶物,他父親學識淵博,見聞寬廣,教過他如何識物鑒寶。
蕭昔揚言聲音不輕,被卿延鑿聽到又氣躁了,跑過來一副要跟蕭昔掐架的模樣,“我大哥好心給你們居然還廢話,你們那點錢就是我全部花光了也不值鳳凰童鎖打造的手工錢,大哥你幹嘛對他們這麼好,隨便拿其他的東西賠他們好了,他們根本不配拿你的童鎖,那可是娘給你……”
卿尚製止卿延鑿繼續說下去,他來隻為證實他的想法,既然他的想法被證實,其他的事他不想多生是非。
“你的眼睛看不到。”他隻想說這句。
“是的,我是瞎子。”蕭婁老實回答,沒什麼好隱瞞。
“什麼?!你居然還是個瞎子,聲音那麼難聽,眼睛還瞎的,這樣你還活著幹嘛!”卿延鑿抓到蕭婁的把柄,口無遮攔抓住蕭婁的痛楚不放,氣勢上鬥不過蕭婁,他非要在嘴上贏回來。
蕭婁瞥給他一個眼神,看白癡的眼神。
她不會把一個智商還沒發育好衝動小鬼的話當真。
“在哪裏能換來銀子?”蕭婁痛快接過童鎖,既然是補償給他們的東西,哪有不收之理,但蕭昔都說了,要是拿童鎖到普通當鋪是不可能換出銀子,反而會被懷疑,既然是如此寶貴的寶物想必會有它特定的收購換價的地方。
聽到蕭婁大放承認,卿尚眼神閃了閃,霜寒的臉倒也沒表現得如何,他又將一物放到蕭婁手裏,一張蓋有印章的圖紙,“整個楚西隻此一家典當行可以接收,分店亦可行。”
他說話時一直盯視著蕭婁的雙眼,雖然已知她不會看到他,但他的視線始終不移蕭婁的眼眸。
蕭婁將圖紙給蕭昔看過,確認在楚西確實有這家當鋪後直接收入囊中。
“好,明白了,從此刻起它就是我蕭婁的東西,公子可還想要回?”蕭婁斂財不誤再試探卿尚是否真舍得,不過結果不管他是真舍得還是假舍得,童鎖到了她手裏沒有再套出去的道理。
“入你手,既已是歸你所有。”卿尚說給就給,沒有要回的意思。
他既然肯拿出手,蕭婁欣然接受,她沒打算立刻去換,這算是他們第一份備用資金,或許以後能為他們救急,畢竟是珍寶,能換一大筆銀子,有錢就有保障。
“不知……公子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共膳?”得了卿尚超乎他們失去銀子的財物,蕭婁心情大好,回報一碗粥不是不可。
“不必了。”卿尚回話,字不過三個,蕭婁不用看即已猜出他此時的麵部表情,根本是麵寒霜冷無表情,這人說話可真不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