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所有曲目已經演奏完畢,美人們正要蓮步下台,琵琶美人走在最後,當她踏下舞台的台階時,迎麵而來同是一片豔紅的色彩擋住了她的去路。
其他三位美人促停,見琵琶美人被攔,末芙正要上前,跟琵琶美人目光對視,得到琵琶美人的頷首,帶著人先行離開,獨留她一人紅衣飄然地站在台上。
寒久萩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上了台的蘇栗,台上兩人皆是紅衣。
他本該製止蘇栗上台,但是他又擔心自己的霸道專製會引來蘇栗的厭惡,雖然外界的傳言他跟蘇栗形影不離,他走到哪裏,蘇栗都會跟隨,他帶著蘇栗,不代表了解他,甚至他試探不出半分蘇栗的想法。
看著同台的蘇栗,他的臉色變得陰霾。
“蘇栗聽聞豔樓聆聽閣閣主豔玲姑娘素手百樂,彈指鈴音,曲為音,鈴為詞,鈴音曲調,聽入人心既是一首仙律,不用開喉已享天籟歌姬之稱,百聞不如一見,不知蘇栗是否有幸能享見閣主仙容?”要說美貌,就他蘇栗這張青黛娥眉,嬌嫩粉飾的臉,雌雄難辨,同樣是美麗絕代的容顏,蕭婁想著他平時照照鏡子不就好了,整天能如影隨行隨時隨地見到美人臉,還來揭她麵紗做甚,難倒他一個男人還要跟她這個女人比美。
此時此刻蕭婁正在為要跟一個男人比美而感到有趣笑起的嘴角,因為麵紗遮擋了她的臉,且她的笑意不出聲,紋絲不發音的平靜,誰都不知道她在笑。
蘇栗放到她麵前的手,蕭婁不為所動,她抬了頭,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揭她的麵紗。
跟她幾乎是同樣保養纖柔的手,觸碰上她的麵紗,但遲遲未見他摘掉觸手可及的一層薄紗,蕭婁感到臉頰上一股暖意,麵紗太薄,溫熱的少年肌膚跟她的臉隔紗而撫。
“剛才是蘇栗說著笑罷了,望閣主切勿當真。”蕭婁臉上的觸覺很確定被蘇栗輕撫過,但他又改口稱是言笑。
原來不是找她來比美,蕭婁欠欠身,那她是不是可以下台了?
“閣主請留步。”蕭婁邁出一步,又被叫停,“蘇栗三生有幸跟閣主站在這裏,能否請閣主獻曲配合蘇栗為賢鴻莊未來的少莊主慶賀一舞?”
蘇栗想邀蕭婁合音起舞,在上坐的寒久萩聽到他的提議後,臉色變的難看,蘇栗善舞,但很少會在人前展露,過去他也隻見過一次,他不懂蘇栗的心思,但邀蕭婁配樂其中的想法他還是能猜出幾分,他是要舞給蕭婁看。
寒久萩看向蕭婁的眼神變得探究起來,蘇栗長得美,但他絕不是倌院裏出來跟這種女人一樣身份的人,沒人敢要求他當眾跳舞,不是因為有他這個聚鼎莊少莊主在他身旁,就無人敢以欲色貪婪的目光看他,而是他本身就是身份特殊,現在無端對一個豔樓出身的女人感興趣,這讓寒久萩想不明白。
聽了蘇栗的請求,蕭婁低頭看著手裏的琵琶,將它推向蘇栗,等他握住她的琵琶,她紅袖下纖指在弦上撥動了一個音,瞬間琵琶弦斷,之後蕭婁舉態輕盈地下了台,再沒收到蘇栗的阻擾。
蕭婁紅衣翩然,路過宴席首座,當她眼角掃過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蕭玉歧時停促腳步,蕭家本宗的人,深刻硬朗的麵部線條,生硬雕塑出的五官,嚴謹的態度跟她大哥如出一轍,但是她的大哥早在八年前就葬入黃土,而蕭玉歧這個蕭家本宗的嫡子卻活得好好的,所有蕭家本宗的人都還活著,唯獨他們一家一夜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