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可人。”淡雅清涼的語氣,聽不出喜好,不緊不慢,一派從容,老夫人端詳了她許久才吐出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無論如何總算是開口了。
“謝老夫人抬愛,”陸語柔見她如此,急忙微微欠身行了一禮,語氣同樣淡然,聽不出喜樂。兩個女人站在那裏,淡然之中似是湧起了千濤萬浪。
陸語柔瑩潤的臉龐散發著柔和的光線,心底實則早已怒氣衝衝,身上的疼痛更是在這股火上澆了一桶油,她怎麼說也算是雲清陽的客人,這老夫人看到自己在她們府上受了傷,不僅沒有一句問候,反而一出場,就高高在上,一言不發的盯著她,那眼神看似淡漠,實則卻銳利的像一把刀,好像要把她一刀刀的淩遲。
陸語柔站得全身有些僵硬,杏眸微轉瞟到了昏倒在一旁的香草,眼神一沉,突然間放棄了這種無意的對持,她鬆開握緊的掌心,暗暗吐出一口氣,紅唇微勾,幽幽的說道:“聽聞老夫人日日禮佛,宅心仁厚,語柔本應早去拜見,但又怕打擾了老夫人的清修,今日得見老夫人,語柔心裏滿是敬仰,還望夫人原諒語柔的不懂事。”
“嗬嗬……難為你有這份心,我豈能見怪。”老夫人突然笑出了聲,笑聲十分清冷,話中細聽帶著幾分嘲意,她略略沉吟了一下,視線在陸語柔如花般甜美溫柔的小臉上移開,轉而對著身後跟著的一位中年婦人平和的說道:“齊媽媽,讓人把香草抬回房裏,請個大夫好好診治一下。”
陸語柔直到看到香草被人七手八腳的抬走,這才又福了福身子,行了一禮,起身離開。
“小姐,快讓奴婢看看,傷得怎麼樣?”一路上紫煙隻是快步跟在陸語柔身後,並末多言,足以看出老夫人在下人心中還是有著很強的威懾力,回到房裏,她才露出臉上的急切。
“沒事,麻煩你先打盆涼水來。”陸語柔小心的脫掉身上粉色的紗衣,衣服下一大片的皮膚已經紅腫了起來,還好隻是熱水,再燙也不過百度,如果是油,隻怕她當時就得哭著跳到池塘裏了。
紫煙很自責,做為雲清陽的貼身丫環,自是知道這位陸姑娘,在主子的心裏是個不一樣的人,她按陸語柔的要求用帕子沾了涼水,敷在紅腫的地方,看到燙得這麼嚴重,陸語柔卻沒有當場離開,而是站在那裏麵不改色的陪著老夫人呆了半天,眼裏不由生起一絲心疼。
“小姐都怪奴婢沒用,明知小姐傷了,卻幫不上忙。”紫煙說著,把用水浸透的帕子微微擰了擰,小心的敷在傷處。
“這不怪你,對了,老夫人與雲清陽的感情是不是不太好?”,清涼的帕子緩解了陸語柔身上那份灼熱難言的痛楚,讓她不禁想到了老夫人那清冷怪異卻又帶著幾分仇視的眼神,自己第一次與她見麵,素不相識的兩人,這恨又是從何說起,她隱隱的覺得老夫人應該不是對她,而是對雲清陽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