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讓,半跪在擂台,俯下的臉麵,微微的彎起一個弧度,竟然在笑!
“小子,後生可畏啊”,豫讓慢慢的虛影消失,聲音從四周傳來,三年前,因為自己的過失讓對自己有恩的智伯大人痛失愛子,自責深究,更是苦修武道,如今更是踏入玄黃上乘之境,痛定思痛,習得這豫讓三伏絕招外的新絕招,豫讓反哺。
知遇之恩,反哺歸心,士為知己者死,以死的覺悟創出的絕招,豈可阻擋?
“你算是第一個人見識這招”,如同萬千轟鳴從四周傳至胡非腦中,丁詡一看台上胡非雙眼茫然,遊蕩捕捉豫讓身影,大叫道,“不好”。
唯快不破!
還未來得及反應,胡非跌至台下,被丁詡接了個正著,卸去了全身的力道,不然摔他個坐骨神經痛。
“大哥,他耍賴,我還有招沒使出來呢”,胡非悻悻的看上台上,滿臉的不甘。
“好了,好了,下次使給大哥看看”,丁詡敷衍道,他可不敢讓豫讓注意到,埋著頭。
豫讓盯向胡非這邊,一時驚訝這胡非雖然不敵自己,卻逼得自己使出了最後的絕招,二是那道身影,似曾相識。
未來得及細思,一道人影緩緩的走向擂台,沒有任何浮誇的動作,而丁詡盯著那道身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韓氏韓虎,討教”,韓虎拱手有禮,一身書生裝扮,甚是儒雅,哪像是舞刀弄槍的江湖人士,簡直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儒生。
“哦?沒想到新繼位的韓康子居然親自上陣?”,魏宣子和一側的魏武子兩人交頭接耳說道。
“看來,他是想借機樹立威信,給智氏一個下馬威”,魏武子回道。
“據說,韓莊子之死,與那豫讓脫不了幹係”,魏宣子輕聲說道,對於這晉國的第一刺客,宣子也多少有些忌諱。
“沒想到這韓康子,有勇無謀啊,居然正麵對晉國第一刺客”,魏武子說道,看向瘦弱的韓虎,魏武子也替他感到不值。
丁詡驚耳駭目的盯著那沒有絲毫波瀾的韓虎麵色,這哪是什麼韓康子,分明就是斯文版的二師兄,清戰啊!
想那清戰師兄,在古蜀國皇陵之戰中,雖說表麵是無所事事,吊兒郎當,可那神箭之技當真從豫讓掌下,救過丁詡一次,後來皇陵之中出來之後,丁詡試圖找過清戰,可那清戰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滄浪寨主都毫不知情。
當年的清戰,可是任何事一副無所謂樣子的二師兄,眼前這個文雅儒生,難道是自己弄錯了?
“呆子,胡非,你們看,台上那個像不像清戰師兄?”,丁詡不敢斷言,拉著呆子和胡非兩人,指著那韓虎問起。
“大哥,不是吧,哪裏像了”,胡非扯著嗓子喊道。
“噓,你給我小聲點”,丁詡一巴掌拍在胡非頭上,“再大聲,把你嘴給封了”。
胡非乖乖的縮在一角,大氣不敢粗喘一個。
“豫讓二伏”,豫讓運氣於掌,如同陀螺一般扔出手中匕首,匕首懸於半空,無數道匕影凝氣而成,垂向韓虎,同時,豫讓身影使出豫讓一伏,一道虛影形成的黑圈圍繞著韓虎。
沒想到這“豫讓二伏”,竟是結合了“豫讓一伏”的招數,上有匕影,防不可防,下有豫讓,攻其下盤。
這一招,連丁詡都感到汗顏,簡直避無可避,防不勝防,若不是有玄武金甲傍身,丁詡也不一定有把握躲過這招。
不知道這韓虎怎麼應對,丁詡隱隱覺得,就算這韓虎與清戰不是同一人,也有莫大的關係。
韓虎雙手成拉弓之勢,一把巨弓虛空自成,竟然凝氣為形,雖說丁詡也能達凝氣成形之境,但也沒有如此熟練。
巨弓成莫大弧度,彎弓禦箭,一道光箭兀自成形,正是那清風寨精英選拔中,丁詡和清戰對戰時,清戰所使出的招數。
迅若疾風,光箭密發,如同箭雨向著天空疾射而去,那刃影成潰散之狀,尚未接觸韓虎,即被光箭擊散而去。
但是擂台上的豫讓才是致命的殺手,要同時抵擋頭頂的萬千刃影,還要抵抗圍向自己的豫讓,才是難上加難。
看到此處,丁詡才確信眼前的韓虎,確確實實是清戰師兄無疑,那種招數,自己親自體驗過,當真認得。
見豫讓越圍越小,而仍然在以箭雨抵抗頭頂刃影的韓虎,麵露急色,卻又抽身不及,看得台下一陣唏噓,韓氏一族中,更有侍衛欲要衝上擂台,以解韓虎之圍。
智伯給豫讓的指示很簡單,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就是要看看在智氏如此手段之下,各方的態度。
韓虎見殺意逼近,雙手回防不急,嘭的一聲激射飛出擂台,幸好有蠶絲線擋在擂台邊緣,否則早已跌落台下。
望下台下為自己呐喊加油的韓氏一族,身為一族首領的覺悟陡增,就算戰死,就算丟盡臉麵,也不允許自己示弱投降,人心聚難,散易。
丁詡眉心深鎖,腳步抬出半分,欲要助韓虎一臂之力,韓虎目露凶色,嘴角血跡不斷,啐了一口,帶著滿臉的不屑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