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心神稍定,上前施禮道:“還未請教這位師兄的名號,姚興失禮了。”
“我叫葛同,修道多年,卻無成就,或許不需多久,隻能無顏離開宗門,不敢再擔師兄之名。”中年人葛同還禮道,但也沒有什麼話,就被同伴拉走了,好像他們都不願意與陳海產生什麼交集。
陳海心裏苦笑,但看葛同意態蕭瑟的樣子,心想他極可能是寒門出身的弟子。
太微宗諸多弟子,表麵上真傳、內門及道兵弟子劃定階層,但實際上又分為宗閥出身與寒門出身兩係。
眼前這葛同雖然與柴榮都是道院的紫衣道兵弟子,但看得出兩人在鐵流嶺地位迥然不同。
葛同年歲不,大約已經過了四十歲,他要是出身宗閥的弟子,就算今生都無望開辟靈海,但想在鐵流嶺謀個執事的差遣,不是什麼難事;唯有寒門出身的弟子,在宗門內沒有宗閥長輩的照顧,要是修為遲遲不能突破,最終就隻能黯然離開宗門。
而葛同即便之後選擇繼續到武威軍中任職,也隻能擔任低級武官,難有升遷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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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6續走後,陳海先回屋取了一把柴刀,上門砍了雜木,簡單編紮了一扇柴門,不至於使門庭太難看。
陳海表麵看是平靜,但經過此事,他此時的心裏,則湧動起更強烈的修行**。
左耳與巨殿已經沉入地底,沒人跟他解釋羅刹鬼物到底是怎麼回事,血雲荒地有可能很快就會失陷。
傀儡分身看似頗為強大,但七具武卒級傀儡身真要是有用,左耳在沉入地底也不會那麼一副沮喪的口氣,陳海想到他很快可能連傀儡分身都要失去,還是要想辦法在太微宗立足,在太微宗門內找到解決他神魂隱疾的辦法。
而此時,他覺得僅僅是保住性命已經遠遠不夠,他不想成為別人隨意踐踏的螻蟻,就需要自己足夠強。
然而看院子裏空蕩蕩的藥田,他想要繼續修煉風雲腿,促進魂魄與肉身融合,還需要想辦法獲得更多滋補精氣的靈藥回來。
不然僅靠普通的一日三餐,修煉強度就隻能維持前期的十分之一,這個修煉度就太慢了;濺雲崖那邊也一時指望不上,陳海心裏想,是不是找些什麼事做,就算是積累宗門功績,也能換取低級靈丹以益修行啊。
“姚師弟……”
聽到有人叫喚,陳海隔著柴門的縫隙,看到遲遲不露麵的周鈞終於出現,趕忙打開柴門,讓周鈞進來。
“柴榮師兄今日過來想要強占院子,還虧得周師兄麵子大,令他們不敢胡作非為,我總算是將他們應付過去。這事不給師兄惹來什麼麻煩吧?要是有麻煩,我還是讓出去得了。”
陳海故作誠惶誠恐的問道,但他心裏清楚,要是周鈞對他今的表現不滿意,就絕不會這時候就出現在這裏,隻是他此時也沒有資格對周鈞剛才的袖手旁觀什麼。
到底還是他實力不夠強,陳青又四處散播他的惡名,不然的話,他仗著陳烈外甥的身份,何需看這些人的臉色?
“柴榮所住的院子,要比這裏寬敞,他隻是找借口胡攪蠻纏而已,莫要理他;又沒有哪條門規過,一定不能讓初級道兵弟子獨居一院,但下個月的爭名比試,我就插不上手了,”
周鈞揮了揮手,又蹙起眉頭道,
“柴榮是柴閥子弟,他身邊編入鐵流嶺諸院的隨扈就有十多人,更不要柴家的其他子弟了。鐵流嶺諸多事務,現在柴家都想要插一手,甚是讓人厭惡,而柴榮真要在爭名比試上動手腳,就有些頭痛了……”
陳海知道太微宗弟子有寒門、宗閥之別,但具體涉及到誰是寒門弟子、誰是宗閥出身的弟子,他就不清楚了。
聽周鈞提及柴榮及柴閥四處插手鐵流嶺諸院事務的厭恨口氣,他心裏一動,暗想,莫非周鈞也是寒門出身?
而對周鈞照顧頗多的監院趙如晦,會不會同樣也是寒門出身?
趙如晦、周鈞是寒門出身,照理來,不會對陳海更有利,畢竟陳海頂替姚興的身份,即便沒有幾人知道他是姚族子弟,但在太微宗他是歸屬到陳閥出身的,怎麼可能會讓寒門出身的趙如晦、周鈞偏袒他?
周鈞此前照顧他,或許真是心藏叵測。
陳海心裏暗自琢磨,猜想監院趙如晦或許也已經知道此間生的事情,那周鈞這麼快就跑過來,就有可能是監院趙如晦的授意?
那趙如晦的用意又是什麼?
趙如晦是將他這個陳烈的外甥當成棋子利用,又或者是想坐看柴、陳兩閥的子弟在鐵流嶺內鬥,方便他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