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不得了啦。”吳老頭匆匆忙忙的闖了進來。
徐老太太放下手中的針線說道:“急什麼急啊,總是一驚一乍的做什麼?”
“你兒子現在是不是在衛國做生意?”吳老頭臉色急得發紅。
徐老太太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隱隱有些不安,連忙說道:“是啊,是啊,我兒子一家現在都在衛國,小孫子很久沒見過了,怪想的。”
“哎呀,糟了,衛國打戰了,你知不知道。”
“啊?”徐老太太嚇得臉色大變,開始發抖。
“你兒子在哪個城啊?”吳老頭也很是心急。
徐老太太都急哭了,喊道:“鬼莎城啊!”
“啊,徐老太太,你別記錯了,豐國攻下了鬼莎城之後,就屠城了,作孽啊,幾十萬人命一條不留啊。”
徐老太太血急攻心,兩眼一花,便倒在地上了。
豐軍屠城,這慘無人道的消息火速傳遍每一個角落,就像一塊大石子砸在了平靜的湖水,漣漪四濺。
三十萬無辜人命,上至年過八十的老人,下至尚在繈褓的嬰兒,無一生還。這一消息就像的一串火苗,迅速燃燒。
無數人陷入了喪失家人的悲痛中,甚至一蹶不振。更多人開始對戰爭恐慌和懼怕,甚至是深深的厭倦。
在陳然的推波助瀾上豐王不仁,殘暴嗜殺的流言一夜之間冒了出來,修道之人更是大膽出來作證,豐王龍脈活埋壯漢的殘忍舉動,引起軒然大波。
而最近幾日,全天下的人都有一種感覺,豐國若是再敢挑起戰爭,將會永失民心。從另一種角度來說,豐國已經完蛋了。
這一局,宋炔輸得很慘,更令他有心無力的是,他看到了之前陳然莫名其妙硬塞給他的錦囊,上麵寫著兩個人的名字,王嬙,肖邦。
宋炔想明白了關鍵,但更多的疑惑又來了,為什麼陳然會贏,為什麼陳然什麼都知道?
肖邦做錯了,大錯特錯,這一錯,犧牲的便是幾十萬活生生的人命,也將豐國推到了風口浪尖。
宋炔輸了,徹頭徹尾的輸了。甚至可以說,他還沒開始,就已經輸了。
還有一點,不論有意還是無意,肖邦,無疑是王嬙這一輩子下得最妙的一步棋。不得不說,王嬙這女人,太厲害了,衛國垮了,豐國陷入不利的局勢都和她有大大的聯係,即便她死了。
更厲害的是陳然,在很久之前他就對衛彥說過,王嬙這女人惹不起。在很久之前,他便料到了肖邦這一隱患。
結束了一場戰役,沉沉的暮色讓人的心情悶得發慌,晚霞漸漸在消退,涼風襲人,豐軍已經退到主戰場外的山頭,肖邦獨自一人呆在帳篷裏。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的麵前什麼都沒有,甚至連一杯茶一支筆都沒,空蕩蕩的。肖邦慢慢的站起身來,站起來後卻一動不動,從後麵看過去,他的背影蕭瑟而落寞。
察覺到有動靜,詫異的轉身,沒有他的準許,到底誰敢入內。此時,夜已深了,憑借著微弱的燭光,肖邦看到的來者,竟然是宋炔。
肖邦呆呆的看著宋炔,顯然未能料到宋炔會趕來戰場。宋炔步速並不快,到達肖邦麵前卻狠狠給了他一拳。
肖邦擦了擦嘴角的血,沒有還手,隻是失魂落魄的看著宋炔。宋炔又狠狠的給了他一腳,肖邦癱倒在地,神情木訥。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微臣自知罪該萬死。”肖邦自嘲的笑了笑。
“為什麼?”
“微臣隻求一死。”
宋炔沉默不語,長歎了一口氣,將肖邦扶了起來,兩人坐在了地上,微弱的燭光搖曳著,良久之後,宋炔終於開口了。“你可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什麼?”
外人都道宋炔這人有野心有謀略,乖戾囂張,殺戮果斷,但卻對自己的妻子和兄弟格外溫柔。宋炔曾經說過,他敢殺這世上所有人,但絕對不會對自己的愛人和兄弟動手。
宋炔此人,十二歲被先皇扔到軍營,自幼立功無數。當他再次回宮的時候,已經手握兵權,接連搞垮太子和四皇子,最終登上皇帝,僅僅用了數月時間,堪稱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