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地上有個睡美人。
美人身邊有兩隻巫婆,額,是兩個灰姑娘的邪惡妹妹,正虎視眈眈邪惡的看著倒地不起的嬌弱小美人。
五姑娘呆了片刻,咂咂嘴,指著地上的美人問宜珈,“真暈了?”
六姑娘傻了傻,蹲□子二了吧唧的探了探宜珂的鼻息,又報複性戳了戳她白嫩軟糯的臉蛋兒,這才肯定的點頭道,“嗯,暈得挺徹底的。”
五姑娘吞了口口水,有點結巴的問,“接下去……怎麼辦,總不能讓人就這麼躺著吧?”
呱呱呱,一排烏鴉飛過去。
世上有三種人,一是光做不想,二是光想不做,三是想了再做,宜珈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況下屬於第一種人,但偶爾腎上腺激素爆棚的時候她也能當一回第三種人,此刻可歸位後一種情況。
六姑娘朝後挪了幾步,退到長廊上,往四周看了看,見左側有兩名丫鬟恰好經過,宜珈快步朝丫鬟走去,擋在她們麵前,微喘著說道,“快,我四姐傷心過度昏倒了,你們快去幫忙看看。”
兩個丫鬟認得孟家姑娘,一聽此話急忙隨著宜珈往前頭趕去,見地上躺著的一姑娘,其中一個丫鬟訓練有素的往前廳跑去喊人,另一個則蹲□子,費了吃奶的力氣把宜珂扶了起來,靠在一旁的朱漆倚欄上。
那丫頭前腳剛走,範夫人後腳就領著幾個貴婦漫步而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顯然心思沒放在幾人身上,眼神時不時往後頭的屋子方向飄去。
範夫人一跨過月亮門,入眼便是靠在一旁的那一抹顯眼的白色,心頭霎時一頓。定了定神,抱著最後一絲僥幸仔細一看,竟真是四姑娘宜珂!範夫人眼角微微一抽,麵上雖不顯,心裏卻是滔天巨浪,失望至極,靠!一個兩個都是扶不起的阿鬥!她特意支開人,掃除障礙,沒有機會創造機會給宜珂,讓她去接近世子。甭管範欽舟有意沒意,到時候她領著人往屋裏一走,光天化日孤男寡女,還是最最曖昧不過的姐夫小姨子,生米不就煮成熟飯了嘛!還能順道毀了繼子的名聲,看你這情深似海的戲碼怎麼演下去?!
如今倒好,煮熟的鴨子飛了,範夫人雙拳握得死緊才忍住沒衝上去扇宜珂兩巴掌把她扇醒。
“呀,這不是四姑娘麼……她怎麼了?”範夫人故意裝出一副吃驚的表情,看向離得最近的小胖子宜璐。
宜璐動了動嘴皮子,幹巴巴地說了句廢得不能再廢的廢話,“四姐她暈倒了。”
宜珈腦子轉的飛快,醞釀了下情緒,有些傷感的對範夫人說道,“夫人,我四姐一向和二姐姐最是親厚,今個兒是二姐姐的頭七,這府裏的一針一線都透著二姐姐的身影,四姐怕是傷心過度,一時背過氣了……”說罷,宜珈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表示她也很傷心。
範夫人聽著這假的不能再假的謊話,臉上還得表現出一樣的哀戚來,語音也哽咽了,“這傻孩子……再想她二姐也要顧著自個兒的身子啊……”
兩個人假惺惺的哭著,一旁的宜璐隻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老四這是怎麼了?”範夫人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原來是那丫鬟前去叫來了謝氏。
宜珈見靠山來了,頓時有了底氣,又陳述了一遍事實。謝氏也不聲響,等宜珈說完了,謝氏抬起眼朝範夫人深深看了一眼,範夫人不由心底一顫,卻挺直了胸裝著問心無愧。
謝氏看夠了,別過眼懶得再理,吩咐身旁的丫頭扶起宜珂,語氣雖是詢問,字裏行間卻露著肯定,“小女嬌弱,悲傷過度傷了身子,怕是得先一步回府休養了,實是對不住了。”
範夫人再不甘心,也隻得點頭稱是,還寬慰了謝氏幾句,謝氏敷衍了一陣,直接讓仆婦把宜珂打包送上馬車拖回孟家去了。宜珈和宜璐此刻特別乖巧,一左一右靠在謝氏身旁扮花瓶。
眾人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去了,謝氏板著臉回到主廳,宜珈和宜璐對視一眼,繼續裝啞巴。
時間過得很快,午後的日光稀稀疏疏的灑在屋簷上,溫度卻沒能達到屋內,靈堂裏仍是一片冷寂,隻有火盆裏紅色的灰燼燃氣絲絲熱意。
範欽舟換了白衣,直挺挺跪在席子上往盆子裏添紙錢,蒼白的指節顯得格外突出。
氣氛凝重而緊張,喪事進行得格外順利。將客人陸續送走後,範欽舟一個眼神,立刻有兩個小廝配合的將靈堂的屋門關起,屋子裏隻留下範家和孟家兩家人。
“欽舟你這是幹什麼?”範夫人心底一慌,下意識往侯爺身邊靠了靠。
範欽舟低著頭,不言不語,誰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