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真人最近日子過的有點愜意,別人還在管這座城叫做秦城,沙河真人心裏早已經叫了無數遍“沙河城”了。時間修士無算,又有幾個能坐到他這個位置?一城之主,一郡之守,要不是遇到明主倉田國君,他這輩子估計也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門宗的掌門。修士雖然說壽命悠悠,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修為到元嬰初期基本上就是自己的極限了。幸好自己遇到了明主,幫自己把修為提升到了元嬰中期,雖然以後自己的修為再無精進的餘地,但是這已經足夠了。沙河真人不是無義之人,獨孤仇的恩情他記在心中,所以獨孤仇的事,就是他沙河真人的事。
在其位謀其事,沙河真人兢兢業業,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壞了恩人的大事。
夜已三更。
對修士來說,白天黑夜其實並無太大的差別,但是修士也還是人,是人就免不了無盡歲月以來作為人的習慣。
三更天,秦城萬籟俱寂。
楊小虎現在有點苦不堪言,學習遁術對他來說,無異於讓豬學會飛。雖然楊小虎在青苗林見過會飛的豬妖,但是他難受的實在沒辦法想出更好的比喻了。
黃三郎合作的心意表達的淋漓盡致,連最拿手的遁術都貢獻了出來。天人息,黃三郎最為自豪的遁術,在楊小虎的施展下,黃三郎看了都有了想自殺的衝動。
楊小虎現在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趴在城主府的最外層的圍牆上,黃三郎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遁術重在意其次在形,但是楊小虎現在還苦苦的困在形上麵。
“要不,咱先回去,過段時間再來吧?”旁邊的空氣突然發出了一陣聲音,語氣中充滿著無奈,黃三郎緩緩的露出了身形,他看著楊小虎扭曲的身體,自己都覺得有點難受。
“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既來之則安之,來都來了,怎麼能白跑一趟?”楊小虎有點不服氣。
“這會功夫,我都該去沙河真人的房間轉了一圈回來了。照你現在的樣子,估計進到院子就被發現了。”黃三郎有點無奈。
楊小虎才發現,黃三郎原來也是個笑麵虎,平時總是笑眯眯的,損起人來竟然不帶髒字。不過他的性子也起來了,也不搭話,直接以一個怪異的姿勢進了院子,黃三郎看著他更像是掉了進去。
黃三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等了好一陣子見沒有動靜,這才隱去身形偷偷跟上了前麵像斷了一隻腿的青蛙在地上爬著的楊小虎,還是一隻隱了一半的青蛙。
不知道是不是沙河真人疏於防範,還是因為夜已深,一路下來,除了偶爾有巡邏的侍衛裝扮的修士經過,倒是有驚無險。
“你這是要去哪裏?”黃三郎見楊小虎放著前麵的沙河真人的房間不去,扭扭捏捏的又換了個方向爬去,忍不住給楊小虎傳音。黃三郎擅遁術,傳音之術本來就是小術,楊小虎倒是三兩下就學會了。
“我去找無雙。”
“整個城主府哪裏最安全?”黃三郎不屑的問了句。
楊小虎想了想,黃三郎果然是明白人,整個城主府要論守備森嚴,當然要數城主沙河真人的房間,換成自己,如果想要把秦無雙關押起來,最好最保險的地方,莫過於城主沙河真人的房間了。修士的房間本來就與凡間不同,關押個把凡人簡直是太不費吹灰了。想到這裏,楊小虎又繼續扭著爬向了沙河真人的房間。
黃三郎隱著也忍不住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沙河真人的房間可以說是一個洞府,裏麵大大小小的禁製無數,黃三郎來過幾次,對沙河真人房間的禁製幾乎了如指掌,不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楊小虎都已經快接近門口了,竟然沒有一個禁製發動,以楊小虎的遁術,沒有禁製發動的話隻有一個可能。
“糟了!”黃三郎還來不及給楊小虎傳音,禁製的光芒層層亮起,楊小虎已經被困在了禁製之中。
楊小虎在禁製內,黃三郎在禁製外,現在的事情發展已經容不得黃三郎再考慮了,如果他不出手,擺明了這就是他和沙河真人挖下的坑,隻等著楊小虎往裏麵跳,那個神秘的女人說不定跟在後麵,他萬萬得罪不起。所以,他再也顧不得隱藏身形,手中紙扇一揮,百道陰風直接襲向了困住楊小虎的禁製。一出手就是全力,既然自己二人已經中了圈套,出手即已不能再保留。泥牛入海,黃三郎現在的感覺非常不好,百道陰風,就算是一般元嬰初期的修士倉促之下也接不下,可是打在禁製上,卻連漣漪也沒起一個。禁製他可以進,也可以不觸發,但是一旦禁製觸發,他也沒有解除禁製的辦法,隻能蠻力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