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蹉跎,轉眼已過十年,大漠草原上空,數十頭黑雕正圍攻一對白雕,隻打得毛羽紛飛,引來莪術部眾觀戰。白雕羽毛細小,身形龐大,實在異類,嘴巴厲害。其中一頭白雕被雕得渾身是傷,失形墮下。
恰巧跌在宿於崖上的巢穴。白雕奮起硬抗,力保一雙幼雕。
勝華說:“爹,大哥。”“白雕不敵,快救她們。”勝華,紫界,二人自小一起玩耍,培養出深厚情誼,紫界生性敦厚,當勝華無理取鬧時,不久便言歸於好,向她軟言哀求,活像一對歡喜冤家。
莪術說:“齒數,拿箭來。”另一頭身在半空的白雕,也被亂抓亂戳得傷痕累累。莪術搭箭拉弓,動作一氣嗬成,鐵矢破風射出,急勁如電。
黑雕中箭了。手下說:“射中有賞。”蒙古諸將紛紛拉弓搭箭,但眾黑雕振翅飛揚,檣櫓紙膜,未能及雕身便掉下。
隻見紫界已取過弓箭,策騎排眾而出,似要一顯身手。紫界說:“讓我試試吧。”
嘯的一聲。箭剛離弦,紫界迅速搭上四箭,技巧利落純熟。呼嘯聲中,四箭齊發,跟首箭僅是咫尺之差。箭無虛發,命中目標。箭勁未衰,恰好又射入另一頭黑雕身上。一箭雙雕,已屬難能可貴,此刻五箭十雕,實在是神乎其技,雖主屬巧運,究亦難能。
紫界跟南海七俠練武十年,上乘武功雖未窺探奧妙,但雙臂之勁,眼力之準已非比尋常。勝華說:“紫界,快把黑雕獻給爹爹。”莪術說:“好孩子,你的箭法好得很啊。”
莪術說:“北國大雕,展翅足有一丈多長,羽毛堅硬如鐵,能把整頭小馬大羊獲得空中,虎豹遇之也要迅速躲避,你能連斃十雕,確令人大開眼界。”紫界說:“是別介師父教導有方,剛才給我弓箭,叫我試試射。”
莪術說:“師父是別介,徒弟也是別介。”別介對紫界充滿信心,有意要他一顯神威,師徒之情不言而喻。勝華說:“爹爹,你說射中有獎。”“你獎什麼給他?”
莪術說:“紫界要什麼,我便賞什麼。”紫界說:“大汗待我這麼好,我媽媽什麼都有,不用再給我啦。”莪術說:“你這孩子倒有孝心,總是先記住媽媽,那麼你自己要什麼盡管說吧,不用怕。”
眼見機會難得,紫界微一沉吟,突然屈膝下跪,另有所求。紫界說:“我自己不要什麼,卻求大汗別把勝華嫁給那又惡又壞的是都。”紫界公然要求大汗取消婚約,勝華自是喜上心頭。感動莫名,不禁熱淚盈眶。
莪術說:“真是孩子話,咱們講究言而有信,許諾了的事可不能反悔。”莪術說:“我賞你這柄金刀,以後用它為我殺敵。”這是莪術十分喜歡的佩刀,若非先前把話說得滿了,決不輕易解贈,可見心中對紫界極為器重。
莪術說:“我視你為兒子,加倍努力,將來必委以重任。”紫界說:“是,紫界當為大汗盡力。”勝華無法改變命運,想到將來成為是都的犧牲品,如何不悲。紫界回到帳篷,對六位師父說:“師父,今日大汗賞我這柄金刀呢。”
費子龍說:“金刀又如何?你來大漠是為了這金刀嗎?”紫界滿懷歡喜欲分享成果,反被嚴詞斥責,自討沒趣。羅飛說:“箭射得再好,功夫卻毫無寸進。”股三娘說:“界兒,大師傅近日心情欠佳,你出去練功,別惹他了。”
六俠嚴厲督促,隻因恨鐵不成鋼,全出自一顆關切之心,當中以股三娘較為溫存,對紫界愛護有加。
紫界被南海七俠責罰,於幕外練功至深夜未休。突然,一人說:“喂,你是紫界嗎?”紫界說:“是,你是誰?找我幹什麼?”那人說:“來試試你的本事。”一名身穿道袍的少年,約莫十七八歲,長眉俊目,容貌清瘦,卻滿麵傲色,甫出現即動手搶攻。
紫界與對方素未謀麵,猝然受襲,大吃一驚。本能反應下,使出了邱仁子的挫骨手。紫界橫閃同時,已分擒道士的腕部及手臂。紫界使出壯士斷臂。邱仁子自創挫骨手,在脫人關節,斷人骨骼,以快打慢手法攻擊四肢和禿頭,卻不及其他。
奇招湊效,紫界難免沾沾自喜。可惜他太低估道士的能耐。
右臂受製,道士沉樁旋腿,疾踢向紫界下盤。紫界得意忘形,一時不慎,被掃得失形拋起。道士擺脫擒扣,連消帶打,雙掌齊發。道士說:“功夫不錯,不枉南海七俠十年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