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嗷……”
兩聲狼嚎響起,撲起的阿巴巴沒能將激射的全鋼長槍攔截下來,而蒼狼王灰太狼則根本沒有去理會激射而來的鋼槍,僅僅隻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敵人的坐騎,那隻肩高足有兩米的龐大獅虎獸身上。
落地之後的阿巴巴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沒有能攔截下那柄鋼槍,讓它傷害到了主人,頓時憤怒的咆哮了一聲,猛的向投擲鋼槍的霜血羽撲去。
而灰太狼則輕輕聳動了一下背脊,將馱在背上的毛球和那隻肥兔子抖了下來,然後甩了甩流蘇似的尾巴,輕靈的劃過一道弧線向敵人繞過去,群狼戰術,對於狼族來說,可沒有什麼公平戰鬥的理念。
毛球在地上打了個咕嚕,爬起來後便帶著那隻肥膽包天的肥虎兔連滾帶爬的跑回麻帆身邊,說這隻肥兔子膽大包天還是小瞧它了,有幾隻兔子敢騎在狼身上的?它就敢!當然……你要說它傻也行。
霜血羽並沒有和撲上來的灰太狼和阿巴巴戰鬥,而是在自己的那隻獅虎獸坐騎背上一按,輕飄飄的躍了下來,把戰鬥讓給了自己的坐騎,雖然他不弱小,但是和這些荒蠻巨獸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它們之間的戰鬥並不是人類能夠介入的,如果不是依靠堆人戰術和陷阱,他也沒辦法獲得這隻大的可怕的獅虎獸。
落地之後的霜血羽並沒有協助自己的坐騎戰鬥或者後退,而是凝重的拔出了腰間的鋼刀,眼神死死的鎖住了被他一槍穿心的麻煩哥身上。
麻煩哥受傷了嘛?
顯然沒有,心髒受到致命攻擊,是會瞬間爆散成碳基液的,而罩著鬥篷的兜帽,低頭盤坐在那裏的麻煩哥安靜的坐在那裏,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那隻幾乎是用目前玩家所能達到的最高技術打製的全鋼長槍,正深深的紮在麻煩哥的胸口,霜血羽甚至能夠看到鋼槍尾端高頻率的顫動!
那種發出“嗡”聲的顫動,誰都不會陌生,那是箭矢或投槍紮進堅硬物體後,因為槍頭被瞬間固定造成顫動,發出的聲音,但是,在一個人的胸口上發出這種嗡聲?他的胸口是鋼筋水泥的嗎?
眼神一縮,霜血羽看到了槍頭紮進去的位置,那是一隻戴著鑲嵌大量慘白骨甲的厚手套的手掌,槍尖紮進了握起的掌心之中,所以才會發出嗡鳴聲。
“那隻手……什麼時候拿起來的?”霜血羽瞪大了眼睛,英俊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錯愕,如果沒有記錯,在他投擲出鋼槍之前,麻煩哥的兩隻胳膊還鬆垮的搭在膝蓋上,他甚至沒有看見任何動作,那隻手臂就曲起,握拳的掌心停留在胸口的位置,抓住了激射的鋼槍,就好像它一直就停留在那裏,等著鋼槍紮進去一樣。
這可能嗎?沒有任何過程的抓住一支暴力投射的鋼槍?
不光是霜血羽愣住了,就連剛剛還在慘叫的肥蝸牛他們也愣住了,繼而歡呼了起來,罩著兜帽的頭顱緩緩的從低垂狀態抬了起來,隱沒在兜帽之下的麵孔大半被陰影遮蔽著,讓人隻能看到他霜白如玉的下巴,並不十分俊俏的嘴角突然微微的勾起了一個弧度。
周圍的戰鬥所發出的怒罵和暴喝似乎無法影響到這個小圈子,就連三隻巨獸瘋狂的撕咬打鬥也無法破壞馬車上那詭異的寧靜,握住鋼槍槍尖的右手動了一下,將鋼槍拿到麵前,似乎打量了一番,然後眾人就看到,“入定”了整整三天的麻煩哥抬起了手臂輕輕的扯下了頭上的兜帽。
一蓬長發從兜帽下傾瀉,披散到了背後,簡簡單單的用一根獸皮繩居中紮住,而把五官拆開來也許都平平無奇,湊到一起卻散發出一股和諧自然感覺的麵孔上,被一副銀色的華麗麵具所遮去了一半,隻露出下巴和嘴的部分。
妖異的血紅色晶體打磨而成的鏡片,在陽光中閃爍出一道猩紅的光芒,刺眼的讓霜血羽不禁微微眯了下眼睛,他有些驚恐的發現,剛剛被他襲擊的麻煩哥隱藏在鏡片之後的眼神,居然一片祥和。
祥和?
是的,非常詭異的感覺,霜血羽甚至都無法去描述出那種感覺,這不是能夠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上能夠看到的氣質,可是偏偏卻在這個奇怪的麻煩哥身上出現了。
麻煩哥以前那種那鋒利的像兩柄絕世神兵一樣光淩四射的眼神,隻要見過的人都會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不是確定眼前的人的確就是那個麻煩哥,霜血羽甚至會以為麵具之下已經換了一個人。
不過很快,那種詭異的寧靜祥和氣息潮水般從他身上散去,一股“鋒利”的令人無法與他直視的氣息重新彌散了開來,霜血羽卻悄悄的鬆了口氣,他寧願承受這種危險氣息下的麻煩哥,也不願意麵對剛剛那種詭異祥和狀態下的他,那種感覺太怪異了。
握著鋼槍站了起來,身軀微微搖晃了一下,似乎是因為長時間的盤坐而造成了下肢的血脈不通,可是霜血羽卻沒敢貿然趁機進攻,在這個詭異的麻煩哥身上,很多事情不能用常理來推斷,如果他是故意露出破綻引誘他上鉤的呢?所以霜血羽不但沒有趁機攻擊,反而又撤了半步,上身微伏,一擺手中鋼刀,擺出了一個防禦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