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芬芬泛著愛心的眼眸注視著這個男人,削薄有層次的短發熨帖的呆在他的耳後,神清氣爽,筆挺的黑色休閑褲,蹭亮的黑色皮鞋,駝色的雙排扣呢子容大衣襯出他挺括修長的身型,有他在的地方他就是焦點。更可貴的是,陸遠澤似乎有一種屏蔽功能,可以把從四麵八方來的欽慕或是崇拜的目光通通隔離在他自帶的玻璃氣罩之外,如老翁入定。對於他這點自帶的屬性,袁芬芬很滿意。
“現在開始點名。”陸遠澤帶著招牌的笑容,用平板的聲音念著同學們的名字,每個同學的應答都清楚響亮,特別是女生的,還帶著一種袁芬芬無法理解的激動。直到出現袁芬芬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沒有抬頭,然後跳過這個名字,繼續往下。所有同學的名字都念完了,袁芬芬都沒有聽見自己的。
“陸教授。”熟悉的聲線,清脆的劃破教室的距離,衝進他的耳鼓,引起他內心的震蕩。“你忘記念我的名字了。”
陸遠澤抬起頭,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不該出現的人此時卻出現了。同樣駝色大衣的袁芬芬亭亭玉立,裂開的嘴露出四顆珍珠般白的牙齒,黑色的眼珠子呈現出一團溫柔的火焰,她的臉蛋上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已經及肩柔順長發在她無法掩飾的快樂中飄動起來。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彙,仿佛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四目相視,久久凝眸,眼含深意,她輕輕的咬著下嘴唇,雙睫微顫,嫣然一笑,別過臉去,而他明眸璀璨,嘴角輕揚,如一灣春水,如一朵愛蓮,悄然綻放。
“下課到我辦公室銷假。”許是知道自己凝視太久,陸遠澤假意咳嗽,收回眸光,淡淡的發出指令。
“哦。”袁芬芬被他遂不及防抽離的視線小小刺傷了一下,從天堂掉入地獄估計就是這種感覺吧。
上課依然心不在焉,陸遠澤也沒有找她麻煩,兩個人相安無事到下課。最令她期待的時刻就要到了,袁芬芬飛快的收拾完東西,心情如撒歡的小馬駒。
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三樓最右邊的一個辦公室,這裏很安靜,隻聽得見北風呼嘯吹動樹枝的聲音,袁芬芬搓了搓手,感覺有些冷,然後在原地學小兔子蹦蹦跳,給僵硬的身體帶來一點溫暖。不一會,運動帶來的暖意讓她舒服多了。
“你在幹嘛?”陸遠澤從轉角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在那裏跳啊跳,輕巧的步伐,飛揚的發,隨身體起伏的大衣,無一不彰顯她的青春活力,在冬日柔美的光線中,像一個飛舞的精靈。
忽然出現的聲音嚇了袁芬芬一跳,還在跳躍的步伐沒有控製好,往一邊傾斜,撞上白色的牆壁,“哎呀。”剛好碰到她受傷的右手,袁芬芬痛呼出聲。
“你怎麼了?”陸遠澤擔心的往前一步,伴著他關心的詢問,原本拿在手上的講義如雪花般掉下,滿地都是。
“沒事,隻是碰到了。”袁芬芬扶著自己的右手,笑容定格在嘴角,看看他又看看一地的紙張,不好意思起來。
“撿起來就好。”陸遠澤寬容的說。
“我來幫你。”
她隻是想彌補一點錯誤的,沒想到,同時蹲下的兩個人因為時間一致距離太近,額頭就來了個親密接觸。袁芬芬摸著碰到的部位再次痛呼起來。
陸遠澤呲了呲牙,吸了口冷空氣,他伸手去撫摸袁芬芬的額頭,想查看她的傷勢。
陸遠澤冰涼的指尖碰到她溫熱的額頭時,一陣細微的電流從指尖傳入,極速擴散,酥酥麻麻的,身體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
靠,連續出糗,真是丟臉丟大發了。袁芬芬哀怨的想著。此時的她的臉應該和猴子屁股一樣紅了吧。
陸遠澤站了起來,微微俯著身子,低下頭,一隻白淨,細膩,骨節分明的大手出現在袁芬芬的麵前。
袁芬芬的目光落在陸遠澤泛著粉紅色光澤的大手上,他的掌紋細膩且交錯,而命運事業愛情三線深淺一致,幾近筆直幹淨無分叉,袁芬芬曾經聽說,擁有這樣的掌紋線的人事業愛情都會很順利。像陸遠澤這樣的男人就應該享受這樣單純而美好的人生。
陸遠澤的手微微動了動,袁芬芬抬起頭,細碎的光落在他的發梢上,帶著迷人的光暈,有深至淺,在袁芬芬眼前迷蒙起來,她眨眨眼,伸出自己的手,輕輕的搭在他的掌心裏,溫暖而幹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