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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收徒盛典落下帷幕,縣城內漸漸恢複了平靜。
這一早,才蒙蒙亮,一個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穿著嶄新的衣裳,在父母殷切的叮囑聲中離開了家門,從大街巷彙聚到一起,慢慢融入了四個偌大院子之中。
今是縣學和三大宗門弟子入門的第一,陳/雲鵬想親自送兒子過去被陳誌寧拒絕了。而後陳/雲鵬現,一向懶惰的兒子竟然起了個大早,親自送蔡琳去了震雷堂,然後自己才不緊不慢的趕往縣學。
“這混子……”陳/雲鵬哭笑不得,好半望著郡城的方向感慨一句:“咱家的豬養大了,想要拱白菜了……”
方食祿就可憐兮兮的,少爺不可能送他,他自己也知道。
陳誌寧到了縣學,幾乎是最後一個來報到的。縣學門口兩位師兄看著時間,正準備關上大門,他嗖一閃身從門縫裏鑽了進去。
“你……”兩人看到是陳誌寧,無奈擺擺手:“六層石環有優待,你進去吧。”
這讓陳誌寧的得意了一番,不過進去之後就現一切並沒有那麼美好。新入門的弟子們在縣學前院的廣場上集合,百名弟子涇渭分明。
寒門弟子以方義誠為,他的出身和資,不用爭奪簡直生就是寒門楷模。
世家大戶的弟子們,則是圍在鄭燁和張元和身邊。如今張元和已經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到了次席,以鄭燁馬是瞻。
陳誌寧大搖大擺走過去,頓時像是黃鼠狼進了雞窩,所有人都躲開他,陳誌寧身邊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
他想了想,啞然失笑:這樣似乎也並不意外。
他在城中的那些狐朋狗友,很巧合的全都進了宗門,沒有一個在縣學。陳誌寧現在是貨真價實的孤家寡人了。
同樣是六層石環,他看看方義誠前呼後擁,再看看自己冷冷清清,不由得有些後悔:早知道把蔡琳和方食祿全都拉進縣學來。
兩個陣營的人都帶有敵意的看著他,甚至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陳誌寧不用偷聽就知道肯定沒好話。
陳誌寧反正也不在意了,他伸長了脖子東張西望,急切的想要見到自己魂牽夢繞的那兩個人。
忽然方義誠撥開眾人朝他走了過來。陳誌寧想起來他是陳家佃戶,暗自點頭,陳家這幾年對佃戶厚道,總算是有些回報,自己在縣學裏不至於孤立無援。
方義誠走到他麵前,臉上卻隻有一層鄙夷:“陳誌寧!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受你們陳家的壓榨和盤剝!”
“我方義誠,必定會乘風而上翱翔九!我一定會把你們這些敗類紈絝徹底擊敗,從此踩在腳下!為下寒門弟子出一口氣。”
陳誌寧都驚呆了,壓榨?盤剝?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陳家買下林方莊之後,收的租子比以前的主人少了整整三成!
若非如此,方家怎麼可能攢下錢給方義誠交了報名費?
而自己和他這個方林莊佃戶之子壓根沒見過麵,卻不知道這子對自己哪裏來的那麼大怨氣,一定要把自己踩在腳下才罷休?
一旁寒門弟子們聽到方義誠“慷慨激昂”的誓言,頓時轟然叫好一起鼓掌,方義誠的威信頓時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陳誌寧在歡呼聲響起的時候,從方義誠的眼底捕捉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得意,他頓時恍然:原來是踩著爺提升你的威望啊。
“寒門弟子心思也不單純。”他心中冷笑正準備開口,一聲悠揚的鍾聲響起,場地內安靜下來。
陳誌寧冷然瞥了方義誠一眼,側身站在了一旁。
教諭大人和四位助教走出來。朝東流老先生站在最前麵,對著年輕的新弟子們和善一笑,一股如沐春風的感覺,在每一名弟子心中綻開。
“縣學的未來在你們!”簡單一句話,朝東流就俘獲了幾乎所有少年的好感:“我們雖然修為更高,名聲在外,可都已經遲遲老矣。而你們的人生還充滿了希望。”
“十年後、百年後,你們當中可能會誕生出一位絕境強者,甚至是境!人族振興的希望,就掌握在你們的手中。”
“但是在那之前,你們要做的是謙虛謹慎,將自己的根基打牢。隻有如此,才能夠在未來走的更遠。”
“老夫不希望幾十年後,你們明明有希望邁出通向境的那一步,卻因為這幾年的浮躁,根基不穩導致前功盡棄。所以,你們在縣學之中,必定會受到最嚴苛的教導,這裏是通向境修行之路的起點,我們必須對你們的前途負責!”
他再看了一眼眾人,道:“下麵,老夫宣布教諭門徒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