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哈哈大笑道:“無忌,來來來,快來見過火龍真人!他可是太師傅的師傅啊!”
張無忌大喜上拜。火龍大袖微拂,哈哈大笑道:“哪裏哪裏!三豐真人慣會說笑,賢孫勿當真!哈哈哈哈!”
張無忌離他們尚有數丈遠,但火龍那一看似不經意地微拂,一股和緩而強勁的氣勁便推了過來,托著他的身體往上起。張無忌心中欽佩,膝頭一沉,依然跪了下去,拜道:“弟子拜見火龍真人!”
火龍見這一拂過去,這少年混似沒有感覺,心中暗道武當門下果然了得,連這小小少年也有如此內功根基。不再當他是隔代晚輩,走近前去托住張無忌的雙肘,扶他起來。張無忌隻覺一股溫和、淵深、綿長之力傳來,當下順勢站起,依舊抱拳,口中謝道:“多謝真人!”
張無忌雖順勢而起,但火龍分明感到自己送去的內力如觸棉花堆,去而無果,哈哈笑道:“三豐真人,想不到你徒孫也這般了得啊!難怪你武當派在江湖上闖下了這般大的名頭!”
張三豐甚是得意,手捋胡須道:“不過我無忌孩兒雖我親徒孫,但一身的武藝卻大部分非我武當傳授。這一點隻怕道友現下才有所察覺吧?”
張三豐所言果然如此。靈虛和張無忌二人走來時火龍真人便隻聽到靈虛腳步輕靈,氣息綿長,而張無忌,一切隻同普通人一般無二,腳步粗重,氣息粗重,哪有半分身懷絕技的樣子?隻在火龍將真力傳了過去後,才隱隱察覺,這少年的內力實則如汪洋大海一般廣大充沛,又如浩瀚宇宙一般縹緲無邊,隻這一點,自己近百年的修為幾有隱隱不及。心頭大震,忙抱拳道:“少年奇人!少年奇人!來!這裏請!”
張三豐哈哈大笑,牽了張無忌和靈虛二人的手,入草棚內坐了。又介紹劉伯溫道:“這位先生乃是青田人氏,姓劉名基,字伯溫!乃當代大賢!西蜀名士趙天澤曾稱之為江左第一人物,將他與漢末諸葛孔明相比較!乃濟世之大才!便連我老道張三豐同他暢談之後,也是受益匪淺!哈哈哈哈。”
靈虛和張無忌同他見禮。劉伯溫拂袖笑道:“張真人當真會說笑,鄙人乃一腐儒爾,手無搏雞之力,站在幾位絕頂高手麵前,可當真惶恐得緊啊!”
眾人一起哈哈大笑,拘謹之氛盡消。
張三豐笑道:“一人再勇武,無非一人敵萬人;胸有大才者,戰陣夷滅百萬軍,朝中安定天下事!豈是一介武夫所能及啊!”
眾人笑了一陣,張三豐又對張無忌道:“這位火龍真人的親父,便是當年襄陽城下,百萬軍中,擲石殺死蒙古大汗蒙哥的神雕大俠楊過!想當年在華山之巔,東邪黃藥師、南帝一燈大師、老頑童前輩、大俠郭靖、神雕大俠楊過等前輩高人重論天下五絕,我便有幸受到楊大俠的授教,感恩至今啊!”
此話聽得眾人悠然神往,連聲籲歎。但張三豐突然話風一轉,又嗬嗬笑道:“不過楊大俠當年仿佛並沒有傳授過什麼人武功,貧道有幸得傳四招、峨嵋的郭襄女俠多一些、火龍道友最多,隻我們三人吧?如何我們三人走到後來均非道即佛?全都出家了呢?哈哈哈哈。”
張三豐的風趣引得幾人均哈哈大笑。火龍也是性格爽朗的世外高人,聽到此言絲毫不以為忤,也是哈哈大笑道:“偏生神雕先生生平最恨道士!想當年貧道離家訪道,費盡千辛萬苦於一絕頂之上鑄得太上老君八卦爐煉製金丹,本欲孝敬二老,多少討得一些歡心,沒想到鬧得老父怒摔寶瓶,足踏金丹,家母垂淚啊!”
張三豐哈哈笑道:“不肖、不孝!哈哈哈哈。”
火龍笑罷又長歎一聲道,也怪貧道年輕時不懂事,著實令老父慈母生氣不少啊!先是住不慣暗無天日的墓穴,日日鬧著往外跑,後又娶了重陽宮一名道姑為妻,受盡重陽宮阻撓唾罵!再又出家為道,更加令二老傷心。唉,說來那也是愛妻不幸早亡,貧道便一心出家為道,任老父打罵也自不聽,嗬嗬嗬,這一切當真乃是天意。無量壽佛!”
張三豐嗬嗬笑道:“道友娶道姑時想必令尊非但不反對,反而大加讚賞吧?”
火龍嗬嗬笑道:“確然如此。老父當時昂首道:‘嘿嘿,想當年我和你老母在重陽宮王重陽老道畫像麵前拜堂成婚已氣了賊道們半死,現下我兒青出於藍勝於藍,竟把王重陽的女徒孫道姑也娶了!那還不要了重陽宮眾賊道的命啊?哈哈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