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趙敏剛起床開門,花小蝶便將一盆熱汽騰騰的洗臉水端到了趙敏的臥房,伺候趙敏盥洗、梳妝等等,忙了半個多時辰,眼見趙敏依然絲毫不動聲色,花小碟又犯了心急毛病,忍不住道:“姊姊,我可好歹也是堂堂一山大王,家財萬貫!我如此伺候你,你可不能辜負妹妹喲!”
趙敏冷冷一笑道:“妹妹,姊姊可是堂堂昭敏郡主,千金之軀,家財何止百萬?你區區一個山大王伺候一下姊姊便委屈了你不成?”
“這?”花小蝶啞口無言,隻得乖乖扶趙敏到堂屋坐在楊昳的身邊吃飯了。這餐飯全部是女子,鄭玄和真陽都沒來,便連周顛也不願同這許多年輕女子呆在一起,也跑到石湖畔草堂去了。
花小蝶心下忐忑,暗想趙敏是不是也心中無底,隻好如此故弄玄虛拖延時間。如此想著飯也沒吃好。誰知吃完飯趙敏非但沒有妙計,反而要她去幫忙洗碗洗衣,澆菜劈柴,還美其名曰:“妹妹,你知道男人最喜歡什麼樣的女子麼?不是外表美麗、不是武藝高強、不是家財萬貫,而是勤勞賢惠會過日子。”
花小蝶嘴裏不敢說不,眼見趙敏什麼都不幹,隻同楊昳一起姑奶奶一般地喝茶閑聊,心裏便道:“說這些,姊姊你有麼?我看你興許還不如我!甚麼勤勞賢惠會過日子!說來臉也不紅哦!”
如此一連三天都不見動靜,真陽也一直未見,花小蝶每日幹完活還要伺候趙敏,簡直越來越無法忍受了,終於要再度發問時,趙敏突然抬頭望天長歎一聲讚道:“今日天氣甚好!妹妹,又是一個遊山玩水的好日子啊!”
花小蝶心想:“我還道是什麼好計策,原來還是一起遊玩這種老把戲。”當下說道:“那將他們叫來,一起前去遊玩?”
趙敏搖頭奇道:“什麼叫他們?姊姊的意思是妹妹你獨自上山遊玩!”
“啊?”花小蝶眼睛瞪得老大:“我自己一個人?去那深山之中?老林之內?你不怕妹妹喂了老虎,妹妹還怕孤單無味呢!那豈不是瘋了麼?”
趙敏道:“你去不去?”
花小蝶盯著趙敏的眼睛看,越看自己心裏越虛,隻得硬著頭皮點頭道:“去就去,去玩總比幹活強。”
趙敏這才一笑道:“妹妹呀,你要想隨了心願,第一件事便是要聽姊姊的。你瞧你,卻總是如此性急!這叫姊姊如何幫你?”
聽此言花小蝶方才轉憂為喜,臉上飛起紅暈低頭笑道:“姊姊早說麼,後麵有妙計也不知會人家,當真壞死了!”
趙敏搖頭歎道:“當真小女人,為你費盡心力還怪罪人家!”
花小蝶隻好抱住趙敏討好求饒,鬧得一陣趙敏道:“就真陽和咱們的太師公來看,此事絕非能夠一蹴而就,最少也得和他們交手兩三個回合。好啦,廢話少說,快去吧,到我們幾日前去過的那個林中小湖洗洗你的纖纖玉足,見到有人到了,就故意摔入水中。明白了麼?”
聽到這個,花小蝶再次傻了。現下才剛過完年,水有多涼啊?待要羅嗦,趙敏已經去了。隻得硬著頭皮掛了師傅丁敏君賜的長劍,獨自上山去了。
趙敏喚了兩名叫小翠和小玲的吹簫婢女,緩步順流而上,向石湖草廬去了。眼見此二婢女年齡也不比自己長多少,但功力卻遠在自己之上,心下對楊姊姊一家更是欽佩不已。心想自己往後看來也不能太過偷懶了,要不然連楊姊姊的婢女都比不上,在楊姊姊麵前豈不是很沒臉麵?
半個多時辰便到了湖畔,遠遠看見那幾座草廬之旁的一塊平岩之上,臨水或站或坐了七八個人。
原來是鄭玄正和一位三十餘歲書生對弈,旁邊圍站了大小幾名道士觀看。那書生自然便是劉伯溫了。幾名觀棋的道士中除了靈虛的弟子,還有真陽。
趙敏遠遠微咳了一聲,真陽立時察覺,滿臉堆歡向趙敏行了一個禮,道:“嫂嫂。”
其餘人也紛紛回頭,點頭示意。
趙敏走上前,劉伯溫先於眾人抱拳道:“晚生劉基見過張夫人!”
趙敏奇道:“這位先生是?你如何識得我?”
劉基嘿嘿一笑站起身來道:“真陽道友難道還有其他甚麼嫂嫂麼?”
原來如此,但也難得他的心思轉得如此之快,眾人嗬嗬而笑。道童抬來石凳,退下奉茶,餘人請趙敏上坐了,趙敏對真陽道:“沒想到師弟也諳棋道。”
真陽麵上一熱道:“我哪裏會……隻是師傅身體不便,唯有下棋以排遣不快,我每次幹完活兒時,便陪師傅走幾著,由此會了一些而已。”
說道俞岱岩,真陽的鼻子不禁微有發酸,趙敏心中也暗生欠意。道:“好久沒伺候我三師伯了吧?也不知他身體近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