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繼而江遷的聲音響起:“殿下,發現一具可疑屍體。”
赫連昱眸色一擰,與赫連曦同時站起身來,出了營帳隨著江遷一道走去,最終在被帶回的將士屍體之中看到了江遷所說的那具可疑的屍體——
“璃軍軍服?”赫連曦驚訝地看著赫連昱,似乎料到他一定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赫連昱定定地看了那人兩眼,正是蕭玨手下的葉將軍。突然,他發現葉將軍的臉有些問題,伸出手在他臉四周摸索了幾下,而後揭下一張人皮麵具,露出另一張臉來。
“圖將軍!”赫連曦大吃一驚,正要伸手上前,卻被赫連昱一把抓住,“別碰!退後!”
聞聲,眾人紛紛退後,卻還是晚了一步,方才靠近身前的幾人全都忍不住俯下身去一陣嘔吐,赫連曦也幹嘔了幾下,隻是礙於她很長時間沒有進食,這會兒想吐也吐不出來。
赫連昱二話不說,從腰間取出一隻藥瓶,倒出幾粒藥丸給眾人服下,又命人把所有人都扶回去休息,而後又讓江遷取來火把立即把這屍體燒掉。
“大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方才那個不是圖將軍嗎?他怎麼會穿著璃軍的軍服?”赫連曦滿臉疑惑地看著赫連昱,驀地,她臉色一驚,“難道……難道圖將軍就是你們安排在璃軍裏的那個細作?”
赫連昱沒有說話,無聲默認。
想起圖將軍死去的慘樣,赫連曦忍不住紅了眼睛,“為何一定要讓圖將軍去?他那麼好的一個人,就這麼被害死了!”
赫連昱冷聲道:“換做是誰去都會死。我隻是沒想到,竟然有人能看破我的人皮麵具,而且還知道破解的法子。”
腦海裏突然就出現楚傾的身影,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其中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楚傾的醫術。
她為什麼會醫術,這些年他為何從來沒有發現過?在他的記憶之中,楚傾根本就不會醫術才對,他也絕對不會弄錯。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玨,又是他!”赫連曦一臉憤恨的表情,咬咬嘴唇道:“這個人心狠手辣,竟然連這麼卑鄙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赫連昱冷笑道:“此事怪不得他,是我們先用了墨兮,他才會還擊,他把屍體給我們送回來,隻是想告訴我們,墨兮的毒,他們已經發現了。”
“墨兮?”赫連曦驚了一驚,“這種毒不是已經消失了嗎?怎麼會又出現?是何人下的這個毒?”
赫連昱抬眼看向三山城的方向,沉吟良久,淡淡道:“我。”
赫連曦頓然怔住,墨兮是天禪老人所製,根本沒有外傳,天禪老人就把配方和解方都毀了,他又怎麼會下這種毒?
最重要的是,璃軍之中,究竟出現了何等能人,竟然能解了墨兮的毒?
黑暗中,赫連昱突然輕聲一笑,低頭一步步向營帳走去,“也許,我們真的應該回東朝了……”
“稟王爺,墨兮的毒都已經解的差不多了。”韓奇一邊對蕭玨說著,一邊偷偷打量著正背對著他站立的白色身影。
“嗯。”蕭玨輕輕應了一聲,看明白了韓奇眼神的意思,垂首轉身道:“毒既已解,明天一早我們便動身,你準備一下。”
聞言,楚傾緩緩回過身來,神色靜淡沉斂,對蕭玨微微頷首,一側身瞥見韓奇的目光正定定地看著自己,卻在與她四目相對之時,又連忙挪開目光。
楚傾淡淡一笑,道:“韓將軍有話要說?”
韓奇擰了擰眉,突然行禮致歉道:“那日是在下魯莽,重手傷了公主,還請公主大人有大量,莫要記在心上。此行回京,在下原為公主鞍前馬後,隻求公主原諒。”
楚傾失笑,輕輕搖頭道:“韓將軍言重了,你不必公主公主地叫著,從今以後沒有宓寧公主,我叫傅寧,單人傅,寧靜的寧。”
韓奇不解地看了楚傾一眼,“你的意思是……”
“既已沒有公主,又何來記恨與原諒這一說?此行前往大月城,途中若是有需要韓將軍照顧之處,望將軍能諒解。”
韓奇連忙擺擺手,太息道:“傅姑娘深明大義,在下深感慚愧。姑娘的恩德在下便記在心裏,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姑娘盡管開口,在下一定辦到。”
見此,蕭玨微凝的俊眉緩緩舒展開來,問韓奇道:“東朝軍有何動靜?”
“昨天已經啟程回東朝。”
蕭玨輕輕點頭,赫連昱說話果然算話。“傳令下去,今天大家好好休息一番,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