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璠王妃兩人全都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回身向楚傾看去,早就聽聞古太後收了一個聰明絕頂、醫術高明的丫頭在身邊,而且這個丫頭是將門之後,可謂能文能武,深得古太後歡心。
今日一見,雖然兩人對楚傾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然不得不承認,這個姑娘比之南璃三美人,有過之而無不及,那眼角眉梢之間的冷厲與森寒,亦非尋常人家的姑娘所有。
看來這將門之後,果真不一般。
璠王妃鄧竹音也不是尋常人,聽得蕭珩此言,在看著他的臉色,像是明白了什麼,瞪了身邊的側妃一眼,堆出笑臉道:“竟是不知原來這位就是讓皇祖母喜愛至深的傅姑娘,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蕭珩也無意多耽擱,邊抬腳朝著房間走去便道:“所以說,三弟也是好運氣,若非本宮親自去向皇祖母作保證,皇祖母還不一定會放人出宮。”
鄧竹音麵上一驚,神色一怒,卻努力壓抑著自己,淡笑道:“原來,是王爺請傅姑娘過來的,這麼說太子殿下已經見過王爺了?”
“見過了,三弟讓我們先過來,他工部那邊尚且有些事要處理,晚些就來。”
說話間,幾人已經進了屋,卻沒有走進裏屋,全都在外廳候著。
自從聽說來人是楚傾,她便一直低著頭咬著嘴唇不說話,目光時不時地瞥向裏屋,自己卻躲得遠遠的,像是生怕被裏麵的人傳染。
一名下人匆匆趕來,低聲道:“王妃,有個小姑娘求見,說是……說是伺候傅姑娘的小丫頭,給傅姑娘送藥箱來了。”
鄧竹音下意識地瞥了蕭珩一眼,見蕭珩一臉淡然,似乎根本沒聽到一般,便壓著心頭的火,點點頭道:“既然是傅姑娘的人,那就趕緊請進來吧。”
聞言,她身邊的那個側妃頓然皺眉,正要發作,卻被鄧竹音一把抓住,衝她搖搖頭。
不多會兒,下人便領著宋盈快步走來,進了屋,宋盈有些慌張地朝著幾人行了禮,正要入內,卻聽那側妃站起身道:“慢著!你這盒子裏都是什麼東西?該不會是想害人吧?怎麼著,也要打開了檢查一番……”
“人命關天,救人要緊。”楚傾突然撩起垂簾,走了出來,冷冷地瞥了那側妃和鄧竹音一眼,眼中有明顯的怒意和不滿,不顧她們的愕然,一把接過宋盈手中的藥箱,對她道:“跟我進來。”
宋盈跟在楚傾身邊久了,自是知道楚傾的脾氣,這會兒見楚傾一開口便沒人敢否認,心裏便稍稍放心了些。
“姑娘,月妃怎麼樣了?”
楚傾臉色凝重,一邊從眾多藥瓶子裏挑出解藥,一邊沉聲道:“她中毒了。”
“中毒?”宋盈豁然一聲驚呼,繼而又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下意識地回身看了一眼,“姑娘你是說……有人對月妃下毒?”
“正是。”楚傾的回答言簡意賅,宋盈便也不再打擾她,她能想象得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又或者說,她能明白月妃的情況不妙。
楚傾在宮裏待了這麼多天,為古太後治病,卻一直沒有提起她的藥箱一事,今天楚傾卻破天荒地要她把藥箱送來,可見,一來,月妃情況不妙,二來,楚傾不信任這璠王府的人。
想到這裏,宋盈不由得抬眼向榻上那雙眸緊閉的女子看去,本是如花容顏,卻在這些天的折磨與摧殘中日漸消瘦,麵色蒼白如蠟,教人看了心疼。
“倒水。”楚傾說著伸手碰了碰床頭的空杯,自己則低著頭一心給月寒嬋治病。
手中銀針寒光閃閃,一根根穩穩紮入要穴,而後又捏住月寒嬋的下顎,將藥丸塞進去,稍稍灌了點水。好在月寒嬋病的雖不輕,嚼咽意識卻還在,藥很容易就喂下去了。
用不上她的時候,宋盈就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楚傾救人。看得出來,她對這個璠王的這個側妃很是看中,她的眼中不僅僅有對病人的悲憫,更有對親人的痛心。
前前後後整整忙碌了一個時辰,她總算是輕輕鬆了口氣,抬手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些銀針,看著月寒嬋漸漸有些好轉的臉色,站起身來。
外廳,蕭珩一直不緊不慢地品著茶,似乎一點都不著急,他不動,鄧竹音和那個側妃兩人也就不敢動,隻能這麼陪著他等。
許久,終於看到垂簾微微動了動,宋盈撩起了簾子,跟在楚傾身後緩緩走出。
鄧竹音最先站起來,脫口問道:“情況如何?”
楚傾淡淡瞥了她一眼,問道:“璠王可在?”
鄧竹音道:“王爺還沒回來……”
話音未落,便聽得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循聲望去,隻見蕭璠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奔進屋來,直直衝到楚傾麵前,問道:“傅姑娘,寒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