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似是而非誰能斷 第二百二十章 再行(1 / 2)

竟是那半塊羊脂白玉雕!

楚傾不由愣了愣,疑惑地看著聶逸彎腰撿起玉雕,緩緩走到她麵前,“上一次傅姑娘落下的,一直想要機會還給傅姑娘,卻是有好幾次都忘了,回去了才想起來。”

聞言,楚傾頓然展眉笑了笑,接過玉雕,“多謝聶將軍替我保管,我原本還以為已經丟了。”

李夙的臉色卻沒由來地沉了下去,上前一步拿起楚傾手中的白玉雕看了看,繼而沉聲道:“果然是一樣的!”

聶逸俊眉一擰,似隨意問道:“李老在說什麼?”

李夙深深看了楚傾一眼,問道:“這玉雕從何而來?”

楚傾想了想道:“隨生二代。聽父母說起過,這玉佩自我彌月那日起,便跟在我身邊了。”

李夙輕歎一聲,了然道:“老夫有位故人也曾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雕,隻可惜……”

聶逸出聲問道:“李老說的那位故人是……”

李夙道:“人已逝去,不提也罷。”

聶逸卻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不知李老那位故人是姓楚還是姓宛?”

李夙一怔,與聶逸相視片刻,已然看得出聶逸是個知情之人,遲疑了一下,道:“姓宛。”

聶逸了然,沒有再多問什麼,隻是深深地看了楚傾一眼,“傅姑娘早些歇著吧,守衛工作交給本將就好。”說著對著二人行禮致意,轉身離去。

李夙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幽幽道:“他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

楚傾心中有疑惑,卻也隱約猜到了李夙所言,“他方才問是姓楚還是姓宛時,我便已經猜到了。他似乎認識這玉雕,而且知道何人有這玉雕。若是如此,姓宛的那人已不再,剩下這個擁有白玉雕的人,自然便是姓楚的那個。”

李夙點頭,“我隻是好奇,他怎麼會知道這兩人持有這玉雕?”

楚傾搖頭,卻已沒有深究之意,“不管是姓楚還是姓宛,他之前撿到這玉雕之時,心中定然已經有了思量,卻還是暗中護著我,今晚又舍命相救,可見持有這玉雕之人,與他必定不是仇人。”

李夙道:“不是仇人就好,這個聶逸……不要為敵來的好。”

楚傾輕笑著搖頭道:“這一點,李老不必擔憂,聶將軍……是絕對不會傷害王爺的。”

畢竟,他曾經答應過清蕪公主蕭玥,要替她好好保護玨王。

李夙聞言,並無細究之意,隻是點點頭道:“那便是最好,若得十六衛大將軍相助,再有堯冽、韓奇和陸文欽幾位大將,這南璃江山……”

他沒有把話說完,隻是精明一笑,低下頭去。

楚傾後退一步,收好羊脂白玉雕,雖然沒有說什麼,心中卻明了。

不知為何,方才李夙這麼隨口一提,倒是讓她感覺心頭一熱,堯冽、韓奇、聶逸、陸文欽,無論是哪一個,單獨提出來都是可以獨當一麵、另一方軍將的得力幹將,而秦素、李夙、祁碩……又個個都是精明睿智的謀臣。

便是如今知他們之名者不多,然這世間本來就是大隱於市、深藏不露之人,最是能成大事。

想到此,她不由在心中沉沉一歎,能成事者,從來都不是一人孤軍奮戰,能為君者,更不可能是獨自理國。

謀臣與能將,缺一不可。

所幸,蕭玨,這一切,你已經全都有了,缺的僅僅是那最後一搏。

堯仇為國犧牲,蕭璉下旨追封其為忠烈護國天策將,並以國公之儀下葬,宮內外齋戒三日,舉城皆悲。

至於那八百暗營將士,全都賜了封號,以重禮葬之,並對他們的家人給以撫恤。

有心人心中自然是明白,蕭璉這麼做,並不單單因為堯家確實為蕭氏付出了很多,更因為此時此刻邊疆還有數十萬將士在眼睜睜地看著,蕭璉斷不會在此時失了為君者該有的氣勢與風度。

“玨兒。”簾後傳來輕輕的一聲喊,原本還焦躁不安候在外廳的眾人隻覺心頭一喜,蕭玨毫不猶豫地大步入內。

“父王。”見蕭璉掙紮著要起身,蕭玨連忙上前將他扶起,“您身子未愈,還需要多多休息。”

蕭璉搖搖頭,臉色尚有些蒼白,“無礙,為父還撐得住。對於堯老將軍和那些暗營將士的安排,你……可還滿意?”

聞言,蕭玨立刻退後一步,行禮道:“兒臣替堯家和那些將士謝過父王隆恩。”

蕭璉卻隻是擺了擺手,“隻是,不管孤王再做什麼,也換不回這些將士的性命了,他們是為了我蕭氏而戰死,孤王做的這些,都是理所應當。咳咳……對了玨兒,孤王聽說便將有東朝鐵騎虎視眈眈,你和堯冽都離開了,兵將如何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