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一個和渾身陽氣外漏、麵相普通,周身散發著寒氣襲人的中年人帶著數十名邪族族人快步走進了大殿。這男子一進大殿,就厲聲嗬斥起來。
“邪塵,武殿有武殿的規矩,就算你是這裏的管理者,但你也不要忘記這裏是家族訓練稚子,傳承血脈的要害重地,你來這裏搗亂,不怕家法麼?”不等邪塵開口,一頂碩大的罪名已經當頭扣了下來。
邪塵臉sè一寒,濃鬱的血sè霧氣從他體內湧出,在他身後凝成了一片血sè的火焰隱現。冷眼看著帶著大群族人闖入大殿的邪家總教頭邪陽,同時也是邪塵大哥的邪陽,邪塵不無譏誚的連連冷笑。
“大哥來得好巧?平rì裏,你可是從來不踏入武殿一步!”
邪陽背著雙手,一步步的到了邪塵的麵前。他看了看正捂著臂膀掙紮著站起來的邪血嬰,再看看躺在大殿角落裏動彈不得、背後一個血手印格外刺眼的邪仙,眉宇微皺,似乎想起什麼,突然咧嘴一笑。
“隻是湊巧路過而已,聽說二弟在這裏教訓小輩,所以好奇進來看看。”
兄弟倆大眼瞪小眼的對峙了一陣,邪陽突然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邪血嬰的肩膀。
“血嬰,你可是邪家有名的天才!本教頭很好奇,在武殿,誰能把你傷到這種程度?難不成,你一時疏忽大意,失了手?”
邪血嬰的臉色一時間難看到了極點,他看看邪陽,再看看自己的師傅,心裏怒火衝天,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示。他隻能恭敬的低下頭,乖乖的聽邪陽的冷嘲熱諷。
邪塵更是怒到了極點,他掃了一眼自己的得以弟子,重重的跺了跺腳。也不理睬邪陽,邪塵就這麼化身一道黑影,突兀的衝出了大殿。
邪陽眸子閃過一絲落寞,然後厚重的臉sè突然又變得寒冷無比。他向站在一旁的邪無極望了一眼,淡然說道:“關乎家族嫡子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四長老,我敬你是長輩,咱們,也就不要太多摻合了!”
冷哼一聲,重重的摔了一下袖子,邪陽昂著頭,再也不多說一個字,就這麼走出了武殿。
不過,沒有人發現,邪陽袖袍裏的手,早已捏成一團,絲絲空鳴聲作響。
四長老邪無極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譏嘲的咧嘴一笑。小孩子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這話說得好聽,如果今天挨的事情沒有涉及到邪仙,而是另外的人,恐怕邪陽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吧?
殷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邪無極yīn聲說道:“那麼,實戰課繼續吧?邪血嬰對邪仙一戰,邪血嬰敗,邪仙勝,我這可就紀錄進你們的成績冊了?”
邪血嬰捂著臂膀沒吭聲,但是他的臉sè一陣陣的青白變幻,眸子裏的血光閃爍,眼神怨毒可怖,簡直猶如一條被人踩了尾巴,正準備瘋狂噬人的毒蛇。
邪仙也沒發出任何聲音,他更沒有動彈絲毫。
他宛如死屍一樣躺在大殿的角落裏,靜靜的忍受著體內無邊的痛苦。
一對又一對的稚子開始對戰,邪仙一直躺在那兒,也沒有人去搭理他。一直到這一天的實戰課結束後,邪無極才招來了一個年老的仆人,將邪仙送回了他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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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僵硬的躺在小樓內簡陋的床榻上,家裏也不見夢兒的蹤影,邪仙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一直到入夜後,一縷月光透過窗子,照耀在了邪仙身上。
年老的仆人小心翼翼的將渾身僵硬的邪仙放在了床榻上,他蒼老的麵孔上流露出一絲謹慎的擔憂之sè,不安的揉搓著雙手,呆呆的看著邪仙蒼白的臉色。
是人就有黑白好壞的概念,在邪族的所有嫡子中,邪仙對他們這些年老體衰、地位卑下猶如牲口的老仆,是最和善的一個。甚至很多時候,邪仙和邪幻、邪血嬰等人的衝突,就是因為邪仙庇護這些可憐的老仆。
所以在家族許多真正善良的奴仆心中,邪仙和邪族的那些仗勢欺人的嫡子不是一類人。邪仙在過去幾年中,盡管個性傲氣,不過總算是受過邋遢鬼的**,那些仗勢欺人的事情自然是做不出來的,他做的是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盡力的關照庇護這些沒有支撐又或者家人為邪家的發展而犧牲的老人們,而這些老人們,也在小心翼翼的關護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