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聲,穿著夾襖的女子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得要吐出來。床頭邊立著的捧盆宮女趕忙上前一步,在她吐出來時舉起水盆,以防止嘔吐物濺落到塌上。
看女子吐的差不多,那宮女就把水盆放在一邊的幾子上,從手臂間抽出一方粉色帕子遞給女子。女子接過帕子,有氣無力的擦拭去唇邊沾染上的汙物。
“扶我起來靠會兒。”女子吩咐道,“這麼躺著,躺的骨頭都要酸了。”
話音剛落,床邊立著的另一個年長宮女,上前把枕頭擺放在床頭,和先頭的宮女一起,兩人把女子扶了起來。
女子歪在靠枕上,有氣無力道,“去弄些吃食來,剛吐了,得補回來。”
“小姐稍等,奴婢去去就來。”捧著水盆的宮女起身去殿外處理這些汙物。
“主子,宣太醫吧。”年長些的宮女忍不住勸道,“再這麼吐下去,您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了?”
“不,我還能忍住。還不是時候!”女子堅持道,“孩子還不到兩個月,時候還是太早。最起碼得等他過了兩個月,才安全。”
往常女子懷孕時都會有孕吐現象,但並不會很早出現。現在她懷孕才不到兩個月,就開始嘔吐,且吐成這樣,往後的日子想想就有些難過。
“不如主子稱病,宣了太醫院的李太醫來瞧瞧。這樣,也好過您這般難過。”年長的宮女又提議道。
“李太醫不擅長婦科,且這人到底我們並未完全收服,還不是用他的時候。”女子冷靜道,“莫急,我到底比別人多懂點這些東西,這是正常現象,過段日子就好了。”
說出堅定話的女子,內心並不如她表現出的那樣篤定。畢竟她這回確實有些跟尋常人不同。
“小姐,梅花栗子糕,你嚐嚐,我特意多放了些梅子粉。該能止點吐,您也多少吃下點。”趁著去倒盆內汙物的空擋,那宮女拐去拿了先前做好了點心。
“入畫這梅花栗子糕是越做越好了。就是這酸味,剛剛好。”女子,也就是佳娘子杜十娘,慢慢咀嚼著盤內的糕點,邊對著入畫讚道。
“多放了好幾把梅子粉,聞著就一股子酸味,小姐吃幾塊就好,吃多了小心胃寒。”入畫有些矛盾。
既盼著自己家小姐多吃下點東西,好不傷身子對小主子好;又怕酸梅子吃多了,對母體不好,傷害到小主子。真是左右為難。
“噗”十娘忍不住笑,“你這丫頭還真是操不完的心。”
“小姐還笑,過段日子還沒改善的話,奴婢可不管您說什麼了,定要跟若敏姑姑一起去太醫院找太醫為您診治。”
“好了,不過是打趣了下你,還真較真了。”十娘打起點精神,對著入畫、若敏道,“我這是情況有些特殊,不礙事的。聽我奶嬤嬤說,我娘懷我時也是這樣的。”
“小姐是說?真的小姐,那真的不用通知皇上麼?”入畫高興道,“不告訴別人,隻告訴皇上也不行麼?”
“主子這是?”若敏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兩人。
“姑姑,我家小姐當年還有個同胞哥哥。小姐跟夫人初初懷孕時的反應類似,那說不定小姐也……”入畫未說完的話在若敏的瞪視下,漸漸低聲直到消失。
“怎麼不說下去了?”若敏板著臉問入畫,入畫搖搖頭,不再言語。
“若敏這是?”十娘有些驚訝的問道,按理說,這是大事,不該是這種表情。
“主子,禁言。”若敏指指牆,在嘴上比劃了個拉上的動作。十娘一愣,感激的對若敏點頭。
還真是有些大意了,這瑤華宮也不是沒有別人的人,還是莫要聲張的好。況且這也隻是她自己的
一個猜測而已,應了自然皆大歡喜,不應,也沒什麼。倒是真嚷嚷出去,再不應驗就不好收場了。
“主子,您的時機選的剛剛好,為何一直這麼擔憂?”若敏問道,“白常在和黎容華先後有孕,娘娘小主們的視線都集中在她們身上,您本就安全的多。為何奴婢觀您一直一幅有心事的樣子?”
若敏口中的白常在,是熙嘉五年進的宮,跟曦芳儀、和芬儀她兩是一屆的秀女。這第二次大選進宮的秀女不多,隻有六人,初了熙芳儀和和芬儀外,其他人都不太得寵。
可就是這位不太得寵,往常也常被人忽略的白氏,在熙嘉九年的五月憑著一首《春光好》成功博得帝王的重新注意。
當夜,皇帝就宣召了白氏,侍寢過後,晉位為娘子。
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宮裏除了新進的小主們在侍寢後按例晉封外,還未有一人能讓皇帝給予進位。
白氏這事一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宮中的得寵妃子把目光和火力對準了白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