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毛主席保證……”
“我沒時間聽你編瞎話了,說正經的,別忘了我們的中秋節計劃!你一定要把媽騙來。今年咱們一定要吃個團圓飯!不好,老爸來了!我掛了……”
大川匆匆藏起電話,拿著刷子假裝工作。他所懼怕的老爸正是考古隊的負責人,考古研究所的所長易教授——極端嚴肅,不苟言笑,非常頑固的易教授——就像在背後盯著你幹活的公司老板。
小川放下電話,自嘲:“我編瞎話也沒人信,我說真話還是沒人信,真是沒人性!”看看破碎的桃花樹,他又笑了:“這下搬起來倒是省勁了!所以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於是,他開始忙著搬開障礙,絲毫沒有注意到悄悄接近的鞭子。
鞭子不是浪得虛名的,他手裏的一條牛皮鞭那是出神入化,好比《奪寶奇兵》裏的印第安納
瓊斯。此刻他正借助牛皮鞭爬下山崖,避開小川視線來到車邊,把一個竹簍裏麵的東西倒進了車窗……
牧馬人又上路了,小川吃一塹長一智,全神貫注看著前方,卻沒有發現,一條火紅的赤練蛇正慢慢地爬上副駕駛座。當他準備換二檔的時候,摸到的不是檔把,而是一個冰涼軟滑的東西,他轉過頭去,正好看到火紅的赤練蛇一下咬住了他的右手……
全神貫注工作著的大川,忽然心中一驚,一不留神手指被一個破碎的陶器劃破了,頓時鮮血直流,一滴一滴地滴在陶罐上。他心中一擰:“難道小川真的出事了?”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易教授鬼神一般冒了出來,打斷了大川的思索,他掏出手帕,心痛道:“看看這血流的!”
“爸,我沒事!”
大川剛要伸手去接手帕,易教授卻蹲下身子,用手帕擦去陶罐上的血跡。
“你當然沒事!可惜了這陶器!”易教授舉起陶罐,皺起眉頭,“這是文物!兩千年的曆史啊!就這麼被你的DNA汙染了,我將來怎麼做鑒定啊!”
大川無語,把手指塞入口中。
額頭冒著冷汗的小川正用力吮吸著被咬的傷口,吐出毒血,但是神智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他拚盡全力踩下刹車,牧馬人嘶叫著轉了半圈停在了路中間。
小川用盡力氣才推開車門,剛跨出車門,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他卷起袖子,一條黑線正在他的手臂上延伸著。
“堅持,堅持!小川,想想你的偉大理想,想想沒還完的房貸,想想豬堅強,你要挺住!”
劇痛讓小川滿頭大汗,渾身顫抖,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扶著車子走到車後,顫顫巍巍地打開後備箱,找出登山繩紮緊了中毒的右手手臂,把急救箱裏的藥物倒在車廂裏,終於找到了解蛇毒的血清。他露出喜色,可是手忽然不聽使喚起來,捏不住小小的血清瓶,眼睜睜地看著血清從他的指間滑落,掉在地上,碎了。小川一下子癱倒在車邊,漸漸閉上了重若千鈞的眼睛……
遠處,鞭子放下望遠鏡,露出滿意的笑容。
山穀營地裏,馬哥也滿意地拍了拍鞭子的肩膀,山洞口傳來興奮的叫喊:“找到了,找到了!”沉穩的馬哥也不由得變色,二話不說,帶頭衝進了山洞。
山洞深處被挖出了一條甬道,點著一排火把照明。馬哥和鞭子在甬道裏走了很久才到了盡頭,擋住眾人去路的是一麵青幽幽的石牆。
馬哥強作鎮定,把手中的能量探測器貼在了石牆上,深吸一口氣才按下開關。探測器感應到了石牆裏潛藏著的巨大能量,“嘀、嘀、嘀……”的計數聲越來越強,頻率越來越快,最後竟然成了不間斷的高頻尖叫。
然而,眾人爆發出的瘋狂歡呼卻遠遠蓋過了探測器的尖叫!他們瘋了一樣掄起鐵錘砸向石牆,轉眼間石牆就布滿裂縫。
就在石牆轟然倒塌的瞬間,一股強勁的陰風從密室內撲麵而來,刹那間吹熄了所有的火把,幽深的通道內變得一片漆黑。瘋狂的呼喊一下安靜下來,黑暗中傳來膽小者的哀號:“撞鬼了,撞鬼了!”
“擦”,打火機亮起,照亮了馬哥的臉,那道長長的傷疤更顯陰森可怖,他不慌不忙地點燃了嘴邊的香煙:“和我相比,鬼有什麼好怕的。”
火把再次亮起,馬哥帶頭鑽入了牆洞。很快,小小的密室被照得亮如白晝。
密室裏沒有棺木,卻供奉著一座石像:一位眼神深邃的中年古人雙手捧著一條項鏈,鏈子上有一個琥珀色的墜子。馬哥湊近觀看:墜子上雕刻的圖案正是一隻怒目圓睜的卷尾猛虎,在火光照射下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光彩。馬哥露出一絲獰笑:“鞭子,給老板報個信,虎形墜找到了!”
鞭子轉身鑽出了密室,來到山洞外的營地,調整起無線電台來……
小川從昏迷中一下驚醒,他感覺到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胸口,低頭看去手臂的黑線又向上延伸了,幸虧被紮緊的登山繩擋住。小川咬著牙慢慢站起,鼓勵著自己:“豬堅強,想想豬堅強!你不會連它都不如吧!”
費盡力氣,小川終於爬進了駕駛座。他擦去汗水,努力瞪大眼睛,發動起汽車往前開去。一路上,小川不停地抽打著自己,自言自語:“再堅持一下,也許你就能碰到其他人……別忘了,你答應大川的,中秋節要帶老媽回去吃團圓飯!……你就要是放棄了,那個叫高嵐的野蠻女友,一定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