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腦波的實驗比較成功,我緩緩垂下右手,手掌心遺留著少許血紅色液體的凝固物。細胞目前已經完全融入了手掌中的血肉裏。在利用血管運輸神經細胞的過程中突然發現,守望者的細胞越接近我的大腦,排斥反應就越嚴重,於是我選擇將其植入距離神經中樞較遠的手掌心。
(但是...)我微微低頭瞄了一眼右手,手指在微微的顫抖,手指肌肉出現不正常的抽搐現象,而且我無法調整這種因為神經係統受到某種幹擾而產生的神經紊亂。它的細胞對我產生的影響依然沒有減弱,畢竟,細胞的影響是雙向的,即使守望者的細胞通過改變自身散發的腦電波而瞞過我的細胞,但是影響我的共振場依然存在。(細胞依然在對我造成影響麼...雖然我的細胞已經沒有影響手掌心的神經細胞團了)
右手手指縮了縮,將唯能動的兩根手指尖貼在手掌心,試圖用這種方式減弱肌肉顫振對我本身造成的不適感。
(看樣子,你必須保持這種狀態很長時間....)守望者傳達給我的話語中透露著些許擔心,我們對基因共振這玩意一點了解都沒有,換而言之,這個來自守望者大腦的細胞存在與我身體裏究竟會發生什麼,會對我產生什麼樣的影響,這些都不得而知。
(沒關係)我將右手插進上衣口袋裏,當手指尖突然接觸到正在休眠的小唧之後,感覺有點不對,還是選擇將手抽出來,插向褲兜。擦過大腿皮膚的手指和從大腿肌膚上傳來的觸感突然使我意識到,自己並沒有穿褲子,到現在身上隻披了件從中關村那裏的小型實驗室裏帶出的白色大褂,然而這白色的大褂目前已經看不出是白色,表麵沾滿了各種汙漬,衣服因為先前的戰鬥而殘破不堪。手沒地方搭的我,隻能任由右手保持下垂的狀態,雖然這樣會讓我不舒服,但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但是在移動之前,必須先把天上的那玩意打下來)我轉身,麵向依然躺在石板上的重裝型,他在我轉身之後就將搭在額頭之上的手臂放了下來,深黑色的眸子從半遮半掩著眼睛的長長劉海下看了我一眼,眼神依然帶著‘平靜’,讓我感覺,這種眼神就像伴隨著它天生存在的一般。
“目前天上那東西的存在對我們來說是個麻煩,它目前所處的高度很高,守望者夠不著它,但是用守望者的臂力加上你自己的彈跳力,我和守望者進行投擲角度的判斷和力度調整,命中的幾率足夠高....”
“你也一樣~”它突然打斷了我的話,對我說道。
“呃?...”它突如其來說出的話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甚至對於它‘開口說話’這個突如其來的行為有點意外。
“你的眼神也很安靜。”它一邊說著,一邊從殘破的水泥石板上坐起來,伸手拍了拍沾滿了灰塵的長發,嘴角的表情肌拉扯,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們感覺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嗬嗬~”它用手指掛了掛臉,輕輕而自然的笑了兩聲。“第一感覺,咱們像兄妹~”
“呃...”我的大腦立刻陷入了迷茫之中,因為不知道它所表露出的究竟是什麼意思,重裝型的話語中透露出的‘人性’十分濃厚,讓生來對情感就難以理解的我陷入了屬於我的固定式思維循環中,目前我連人類的笑容都難以理解,隻是知道翹起什麼程度代表著什麼樣的意思,每當要判斷其他人表露出的笑容中所代表的大致意思的時候,就會用這樣的方式進行判斷。就連笑中所帶有的‘嘲諷’‘開心’等等的判斷,都是依靠這種固定化的方式來進行的。
“思維阻塞了嗎~?真的就像我曾經的記憶帶給我的感覺一樣.....那種對‘情感’感受能力的嚴重缺乏的感覺..一旦遇到與情感有關的東西幾乎是寸步難行......感覺像是在看著以前的自己~嗬嗬嗬~~”它就像發現了什麼有趣事物的小孩子一樣,輕輕的笑了幾聲。雖然臉上的表情沒有人類那麼豐富,但是我卻莫名的感覺的到,它所表現出的情感或者內心的想法,是‘非常有趣’。
(我和它的精神是鏈接著的麼....)突然意識到這種微妙感覺傳達給我的原因的我下意識抬頭,卻看見重裝型正側躺在碎裂的水泥石塊上,單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