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時間:下午6點。
智麽和他的家人一起在遊樂園內遊玩,隨後感染發生,智麽和妹妹在混亂的人流中和父母分開,智麽在被一名感染者撲倒並且遭受感染之前,倒在地上的他目睹了自己父母被數個感染者撲倒的瞬間。
死亡時間:晚上9點。
智麽和妹妹躲在距離遊樂園大約1000米外的一個小型修理車間內,在這期間,軀體的免疫係統被病毒攻破,大腦被完全感染,心髒停止跳動。
***
我突然發現了比較奇怪的地方。
因為死亡而導致的記憶空白區域內,有或多或少的記憶內容,但畫麵相當的雜亂。理論上來說,人類一旦死亡,記憶區域就不會再運作,哪怕是被感染成感染者,在大腦沒有完全被感染之前,病毒並沒有重新啟動記憶區域的能力。因為在感染到一半的時候,大部分人類就已經死亡,這也是為什麼一部分被感染的人類死亡之後不會立刻變成感染者的原因,病毒完全侵入大腦還需要一段時間。
但智麽完全例外,無論是被感染期間,還是死亡期間,他的大腦,都沒有停止記憶。雖然在死亡期間,大腦的活動停止,但記憶區域依然沒有停止運作,隻是進入了和‘冬眠’相似的低活動狀態。
我無法對這種現象進行解釋,我隻能認定,在那段時間裏,智麽的大腦並沒有‘死亡’,而隻是進入了‘冬眠’狀態。
我看著腦海中的‘空白階段的記憶’,這段不斷被我重新播放的,但沒有任何畫麵的黑暗,似乎正在湧動,但虛無的畫麵裏不存在任何東西,哪怕是‘夢境’。
(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製?...)我隻能為這種現象下達這樣的結論。(...但人類怎麼可能存在這種機製...死亡的時候限製大腦自身的活動,間接性的防止病毒的進一步同化細胞核...)
等!!
正在思考中的我,突然在腦海不斷重複著的畫麵中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色彩。
(等!!後退....就是這裏,暫停!)
眼前的畫麵,是智麽死亡之時的再現,我所看到的,就是智麽在死亡之時所看到的。
黑暗中,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存在著一絲光亮,看不清...而且很模糊..
我放大的記憶中的畫麵,繼續播放記憶。
那個光亮越來越清晰,在一段時間內逐漸的形成了自己的形態,從模糊的光點,逐漸變成了幕布一般的形狀,一條條顏色不斷變化的光帶相互排列著,像是有生命般的湧動。
(這是...極光...)
我逐漸驚愕住了。智麽的狀況,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驚人...或者說,這已經遠超出我的想象。我甚至懷疑,這家夥在變成感染者之前,就已經不是什麼正常的人類。最起碼,人類本身絕對不存在‘細胞冬眠’,這種十分先進的自我保護能力,在這期間幾乎可以保證重要細胞不受任何傷害。
(那樣的話...現在的智麽,隻是身體被病毒所破壞,但大腦還是人類的大腦麼?)
先前作出的假設全部被推翻,極光不是他自己臆想的產物,在這期間,也沒有任何生物和智麽構成精神鏈接。
(不...也不一定...他的大腦是在近乎死亡之後才進入了‘冬眠’狀態的,但在死亡之前,大腦已經有一部分被感染)
介於人類和感染者之間的生命體...保留了人類的意識...同樣的,也保留了一部分感染者的大腦組織。他的大腦,一半是人類的,另一半,是感染者的。
....
(那樣的話!!!)
我在一刹那間,明白了什麼。
(人類組織的保留是保存人類意識的基礎的話...)
真理已經站在我的眼前。
(韓玉雁的靈魂...之所以能夠在我的大腦中保留,是因為存在少部分和感染細胞共生在一起的人類組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