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鯉在暴風雨中看著已經被衝毀的堤壩上人潮人湧,萬千箭矢射向際所謂的妖邪,看到那女子在民眾歡呼中墜落之際,那尾是在暴雨中紅得刺眼的飄帶,連鯉看著不禁落淚。
“你可知罪?”
身後威嚴而冷漠的聲音響起,連鯉正著愣還未反應過來,便覺胸腔一涼,先前的劇痛被放大無數倍,她低頭一看,是把長劍穿胸而過。
大意了……果然這個夢還是要被殺啊。
連鯉意識恍惚,摔倒在地,即便是在夢裏也覺得不甘,自己莫名其妙被殺了,卻不知道是誰動的手。
那穿胸而過的長劍消散無蹤,化作無數瑩光散飛際,連鯉胸口卻好似被捅了一個大窟窿一般的冷,摔倒在地,渾身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從心髒蔓延到了渾身的每一處,尤其腹部,好似被冰冷的洪水浸湧,無數遍洗刷她的痛感。
“東家,找到了!”
她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好像有誰破開了隔絕一切的空間,伸手將她拉起,一片溫暖的感覺湧來,她安全得好似蜷縮在溫暖的蛋殼裏麵一樣,呢喃燕語,舒服地在某人溫暖的懷中蹭了蹭。
“東、東家?”站在身後的廝驚恐地看著這孩子無禮的舉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懷抱著連鯉的男子,鳳眼修長而輕佻,眉若春山,唇似桃丹,唇角含著淺笑,絕世妖嬈。原本該襯得男兒威武的花錦袍在他身上隨意垮露一肩,下頜尖而巧,脖頸細膩柔長,袍尾長至腳踝,一雙細腿****修長,隨意踩在滿是砂礫的廢墟之上,好似一雙白蓮,無汙無染,出塵出仙。
風疾,華麗衣袂紛飛,他就好像是立於戰火洗禮過的廢墟之上的一隻花蝴蝶一般,安靜而認真地看著懷中的人兒,那目光深邃,好似看穿了無數個年華的秋水一般。
“怎麼這女的長得這麼醜?”
那東家抱著連鯉嘟囔著,眯起眼睛打了個嗬欠,又閉起眼睛,不知皺著眉頭在想什麼,又好像是在閉目養神。
廝擦了擦汗,明明這孩子穿的是男子的衣服,又沒有女子柔美的容貌,不知東家為何一眼就看出了其女兒身份,不過他不好多問,隻是恭恭敬敬地侯在東家的身後。
良久,那東家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好似渾身的酒氣都在這一瞬間冒了出來,隨意把昏迷著的連鯉往那廝懷裏一丟,好像隻是拋一隻用過的香囊般隨意,顫顫顛顛地打著哈欠,拖著如蝴蝶似的一身花衣,赤腳踩著一地塵土,又慵懶地撫著一頭長轉身回了禦風酒樓。
壓在廢墟之下的怪物早已麵目全非,不知是否死去。廝愣地抱著懷裏的連鯉就要跟上東家的腳步時,又聽見一陣似哭非哭的嗚咽嘶吼聲,後脊梁一陣寒。
從二樓花窗飛射出一物,廝低頭一看,那怪物的腦門上已經深**入了一枚金葉子,入肉極深,隻留下最後的金葉末端,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愣著幹什麼?”酒樓東家的聲音自二樓幽幽響起,完這話,又傳出一陣赤腳踩著樓梯木板的聲音,一陣陣一聲聲,輕悄而歡快,透著些許孩子氣,正常人可不會在上樓梯的時候踩出這種節奏來。
東家就是有錢。廝滿頭大汗,趕緊抱著一身髒兮兮的連鯉追了上去。
禦風樓的大堂頂直達四樓,一般人下意識也將四樓封頂當做了禦風樓的層數。誰也不知道,其實禦風樓還有第五層樓,最高的一層算作是東家的住所,無論是遊玩路過夜宿,還是監管酒樓查賬,那五樓永遠都是打掃得幹幹淨淨,鋪整被鋪,燃上熏香,連桌上擺好的鮮花都是提前采摘好擺放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