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有蟲子。”王鐵橋悠悠然地道,“隻怕他現在滿肚子都是蟲卵,方才我驗過牙齒,沒有毒丸,卻有著蠶繭一樣的東西,布滿了整個喉嚨,不排除他的胃裏、腸裏都是這些東西……”
任憑身經百戰,仵作的臉色也由慘白變得鐵青,似乎強忍著不再去聽王鐵橋繼續往下了。
王鐵橋又衝著吳大力點了點頭,示意他翻過屍體來,指著屍體的背部道:“雖然蟲子古怪,但我更為好奇的是這個東西。”
被翻過來的屍體背部衣裳早已被王鐵橋割了道口子扯開,此時毫無**地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了整片的背部肌膚。隻是奇怪的是,這人背後像一隻腐爛綠的橘子一樣,軟塌塌地陷下去一塊。王鐵橋表演似的拿刀背輕輕戳了戳那背部的肌膚,每用力一下,那塊兒的血肉便軟塌塌陷下去一塊。
“這……怎麼可能?”靖王臉上萬年不變的平靜神色終於破冰,他忍不住遲疑道,“隻有背部腐爛?”
“背部也許本來不會腐爛,或許是因為這個……”王鐵橋取了環月勾,心壓著流膿腐爛的背部肌膚往下一壓,環月勾中空的部位便被擠得突起。王鐵橋取了刀選了個位置滑開十字,又取了鑷子,從血肉模糊的十字口裏夾出一物來。
那是一根已經泛綠的細針,曾經深深地穿透死者的皮肉,直釘他的背部脊椎。
“我們可以做一個這樣的假設:這人或許三前死,或許今才死,因為他體內的蟲卵孵化可能加內髒的腐爛,這個暫且不提略過去吧……反正這人死了,他卻能走動,這三也問了其同屋的人也並未有人注意到古怪,因為侍衛們是一個澡堂子的,所以這人如果那時候背部爛成這樣,必定是會被現的——所以,假設這個傷口是今才來的,那麼,這個能走動的死人。在某個時刻跳了起來,無論是否其主觀意誌還是受控於人,他被大力射中了,並不致死的傷口,他掉下來的話,按理應該保持原來內裏腐爛、外表完好的狀態大,但是其背部腐爛,中心卡著這根針,明是由針上的毒導致的環狀腐爛……”
王鐵橋侃侃而談,靖王連城皺眉思考著他出的每一個字,然後定聲道:“所以,當時他躍起的時候,有人在場射了這根毒針。”
“為的是殺死一個死人。”王鐵橋意味深長地看了靖王一眼道:“師父曾過,南楚有行屍草。”
吳大力和仵作一臉茫然,無辜地望著他們的對話,明明每一個字都聽得懂,卻又聽不懂這話裏的每一個字。
“多謝太醫大人。”靖王心中明悟,“接下來就交與本王吧。”
“無妨,都是家師的一點見識而已,未曾想是真的。”王鐵橋感歎道,忽然眼前一亮,請命道,“正巧,陛下那邊,微臣可否請師父入宮一見?師父見多識廣,或許……事情會有點轉機。”
靖王正深思這行屍草與南楚的關係,聽他提起連鯉的病,心中黯然,便也點點頭道:“如此也好。”
“如此,便不打擾殿下了。”王鐵橋見他答應,心中如釋重負,除了防具簡單就著清水清洗一番,便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