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已經交由靖王處理了,來求本宮沒有用。更何況,本宮也不關心他們的死活。”衛若山輕飄飄地道,又一挑眉,似乎在等著施洛雪出下一句話。
施洛雪的呼吸開始有些不穩,她鼓起勇氣繼續道:“民女,民女還奢求太後恩典,望能每日……不,半月一次便好,隻求入宮看望……”
“你又憑什麼身份來探望我兒?”衛若水施施然打斷她話道,威嚴目光掃視著施洛雪微微顫抖的脊背,不大滿意地搖了搖頭:“施昊是怎麼教孩子的,無名無份,成何體統!起來,有一事還要讓你知道。”
施洛雪的臉像是被那八個字刮掉一層血色一般白了白,有些惶然地愣了一瞬,隨即回過神來,慌忙跪伏請示:“還望太後娘娘明示。”
她抵住地麵的額頭際開始沁出細密的汗珠,唯恐是自己哪兒做得不夠妥當,惹得太後一個不開心便駁回提議。
“陛下月內便要成婚了。”衛若水起話來絲毫不拖泥帶水,語帶疑問道,“你這請求探視的心思,隻怕本宮不得不拒了。”
施洛雪猛地抬起頭來,跪在地上,眼神茫然失措,似乎並沒有聽明白太後究竟得何事,可她應該聽明白了,因為她的臉上血色又瞬間消退,好似一朵迅枯敗的花朵一樣。
她的嘴唇無聲地顫抖著,凝望著座上衛若水的眼神由茫然失措變為不敢置信,再到物理可施的哀切淒愴,竟在飛快的時間內轉變,所有的情緒最終化為她凝在眼角的一滴光瑩。
“話都完了,沒事便退下吧。”衛若水站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位,對著靖王道,“時間倉促,接下來的事情隻怕還需要靖王多多操持了。”
衛若水罷,便由幾名宮女迎送著去了就寢之處。
靖王頷應下,要退下之時,現施洛雪還怔怔跪在原地。
“施姐,起來吧。”他見這孩子心喜,忍不住勸慰道,“世事無常,更何況情愛與婚姻之事。但若陛下知道施姐有這份心,想必是會高興的。”
施洛雪怔怔抬頭,那眼神似乎在看靖王,又似乎透過他看著其他人。隻見她凝結於眼角久久不落的淚珠兒終於如珍珠似的滾落,施洛雪喃喃問道:“哥哥,會高興嗎?”
見她一副沒回過神的樣子,靖王搖了搖頭,出門將施洛雪的侍女巧兒喊進門來,又吩咐了兩名宮女帶著施洛雪與巧兒出宮,這才放下心來。
“世事無常啊——”靖王連城看著那緩緩行遠的馬車,搖了搖頭,心中隻期待連鯉之病情能夠有些許的進展,心思又落到了王鐵橋所的“師父”身上。
“知曉南楚神殿,行屍草,還能夠驗屍……一個隻稱懂點草藥偏方的鄉野遊醫居然懂那麼多,本王倒要看看這師父什麼來曆!”
他冷笑一聲,甩袖而走,心中卻不得不猜測著,如今魏國這池越來越渾的池塘的水下是如何的洶湧。
又不知到底是誰在陰暗的角落裏磨牙吮血,磨刀霍霍,將那隻操控著權力與殺戮的手落在了魏國這盤大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