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胡霸道!”施昊大步而來,咬牙揚手便扇下,沒成想施洛雪不跑不躲,冒著火星子的眼珠子憤怒地仰頭瞪著施昊,生生受了這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就好像爺孫倆之間緩緩裂開的冰川壑。
“你這一巴掌打下來,就別指望我再叫你一聲爺爺!這婚我就是死了,我也不嫁!”
施洛雪失望至極,悲痛至極,憤怒至極。她咬牙平靜地扔下這一句話,便如風似的轉身跑開,絲淩亂刮過她的臉頰,她卻懷揣著滿腔怒火背離而去,甚至在跑過那長長一列的聘禮箱匣之時,更是怒火中燒,伸手掃落了托盤上的金銀玉器。
“我不嫁!不嫁!不嫁!”施洛雪憤怒喊叫著,在廝們的驚呼聲中又狠狠踹翻了它們,泄良久,她踩著滿地撕碎的綢緞與翻倒的箱匣,感受著廝與管事驚恐不解的眼神,這才回過神來,猶帶狠狠之色,臉色蒼白地跑遠了。
“這丫頭……”施昊聽著施洛雪憤怒的喊聲,氣憤錘桌道,“居然這麼不懂事!”
文旭揣著手,冷笑一聲,沒有話。倒是捂著臉的文勵心憤憤不平,方才蒙受大辱,他劇烈地喘著粗氣,雙眼微紅,對施昊惱道:“雪兒有喜歡的人,老大人,這是何事?!”
施昊麵露難色,隻是搖頭歎氣道:“哪有什麼喜歡的人,我從未聽過這種消息。隻怕是婚事太急,嚇著她了……”
文勵心卻半信半疑,心裏已經想到了七夕之時,施洛雪滿眼望著的那個子。
姿色平庸、隻會嘩眾取眾,那子究竟什麼來頭?文勵心忿忿想著,越想心底越不平,臉色卻越平靜。
“那老大人預備如何?”文旭冷笑道,“難道今日就讓我們叔侄倆平白受此大辱?”
施昊連連告罪,最後隻好猶豫地道:“既然女如此不願,那麼,不如……這門親事,就暫且擱置幾日?”
“擱置幾日是幾日?老大人別不是心疼孫女,想要悔了這門親事吧?”文旭老辣,頓時也猜到了施昊怒容之下的猶豫與懊悔。
“你!”
施昊何曾受過別人如此的冷嘲熱諷,隻是因著某些原因,隻好隱忍解釋道,“如果她不願意,那麼這婚事便不是你情我願,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老夫可擔待不起!”
文旭意味深長地道:“如果怕有差錯,那就別讓差錯出現。大人別是忘了,您現在的處境吧?”
施昊沉默,這門親事背後涉及的關係太過複雜隱晦,讓他不得不深思其中的後果。
“今日已然如此,不如別過。”文旭悠然地站起身來行禮告別,一直沉默著的文勵心卻抿著嘴站在文旭的背後,忽然抬眼懇求道:“不知老大人可準勵心前去探望雪兒?”
一句話,驚得施昊與文旭盡皆狐疑地看著他。
“勵兒,你可是忘了方才自討沒趣的事情了?”文旭厲聲道,卻眼神揶揄地看著施昊,心中卻不解自家侄兒的行事所為何事。
“侄兒哪敢忘。”文勵心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臉頰的紅腫道,“隻是細思方才之事,確實勵心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雪兒向來靦腆害羞,因此事過激,也是實屬應當之事。此時鬧了別扭,勵心自然是要去哄上一哄的,畢竟雪兒將來可是……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