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9 恰逢其時(1)(1 / 2)

連鯉的眼前盡是無盡血色,耳膜轟鳴如鼓,口鼻血流如注。她痛苦地抓著自己的喉嚨,隻覺得狂湧的血液嗆得涕泗橫流,幾乎要讓她在下一刻窒息。

為什麼會這樣?她心中驚恐無比,

“元……咳……嗚洛……”連鯉根本無法知曉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隻覺得先前渾身冰涼,此時卻周身滾燙,好似被置於火熾之中焚烤一般。

她哀嚎著捂著眼,伸手試圖抓住點什麼,卻抓空一把冰冷的空氣,她恐懼著伸手,隨即失去重心,從床上滾落了下來。纏在身上的被褥成了腳下無法掙脫的荊棘,暴走狂竄的血液衝著薄弱的耳膜嘶吼,連鯉痛苦地捂著雙眼,無助地抬頭哀嚎著,就像是瀕死的野獸一般。

她不知,自己此時的模樣,像極了許久以前那個夢中在她腳底下萬千無聲哀嚎的孤魂。

她聽不見元香因驚慌而將食盤摔落在地的聲音,感受不到有誰抓著自己的雙肩雙腳將自己抬起,迷迷糊糊之中甚至還覺得自己的身軀不停地往地下淪陷。

“放鬆!別咬斷了你自己的舌頭!”那人在她耳邊吼道,聲音急迫而隱含擔憂。然而連鯉的四肢依舊僵直顫抖著,腦海混亂不堪,直至口中一陣劇痛,隱約能感受到那人用力掐著兩腮迫使她的口張開,塞入了防止她咬斷舌頭的壓舌竹片。

“還好,還沒咬舌自盡。”那人籲了一歎,又轉身罵道,“還不快來幫老子壓著!老子要施針,別一個手抖紮得你家主子漏氣了!”

一臉惶恐的宮人們飛快踱著碎步上前,連鯉掙紮的手腳被按住動彈不得,隻是麵上五官依舊血流不止,不知是淚水還是血水混雜成一片血色猙獰。

她好似發狂的野獸,其餘的宮人們聽到動靜蜂擁而入,個個神色慌張,人人眼中映射著對死亡的恐懼。

“媽的,都給我滾出去!死花!趕緊過來!”那人施了數針,見無好轉,又見宮人如一群見了狼便走不動的笨牛般心慌躁動,心中更是厭煩,連連破口大罵,揮手讓王鐵橋趕緊驅趕這些沒用的下人走。

王鐵橋猶豫了一下,正與話,視線卻對上了自家師父暴躁的眼神。他不由得一個激靈,轉身揮袖趕著宮人們離開這宮殿。床榻簾邊,一五官清妖的年輕男子虛虛探手,從空中凝出一線紅繩來。那紅繩的一端在他掌心,另一端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快速遊走,緊緊纏繞住連鯉的四肢,雖看似纖細柔軟,實則箍得連鯉動彈不得,卻又不會因為蠻力掙紮而受到擦傷。

“如何?”花錦南問道,遞上一塊濕熱的毛巾。

正埋首為連鯉施針的那人歎了一口氣,回過頭來,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已。五官清俊,兩頰散著淡淡的幾顆淺褐雀斑,他的眉頭緊緊皺著,以往掛在嘴角邊的痞氣笑容此時也消失不見。

“有些古怪。”周易接了他遞上來的毛巾,胡亂地替連鯉抹了兩下,擦去遮蓋了她麵容的血漬,露出了連鯉毫不起眼的黃瘦臉來。隻是此時那張臉上猙獰扭曲,充滿血絲的雙眼惡狠狠地瞪著一臉淡然的周易。

“不是你的藥的原因?”花錦南又問道,索性伸手點暈了連鯉,又不知曉她何時醒來,想了想,索性也不將紅線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