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逃逸車輛的追查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周正濤利用黃鍵提供的僅有線索,集中能夠使用的全部警力,利用一切技術手段,在上級部門和外地同行們的協同與配合下,奮戰了一個多月才將嫌疑犯抓捕歸案。當周正濤將這無數警力日夜奮戰換來的成果告訴黃鍵時,黃鍵卻隻是緊緊地咬緊了牙關麵無表情地瞪著眼睛望向別處,望都沒有望周正濤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謝謝,你們辛苦了。”
按照常理來說,受害人家屬在公安部門將罪犯繩之以法後,出於報仇雪恨和伸張正義的心理一般情況下都會激動萬分。不敢說是感激涕零,最起碼會做出一些由衷感激的舉動說一些千恩萬謝的話。但反觀黃鍵,從頭至尾麵色一直是陰沉冷峻沒有一點兒表情,根本看不出來他的心裏究竟是喜、是憂、是樂、是悲。看到黃鍵的表情,周正濤還真是有些摸不著邊際,不知道下麵的話應該怎樣接著說了。
到目前為止,周正濤也不知道黃鍵用的是什麼方法幫助警隊破獲了一個又一個疑難案件。他一直很納悶,你說黃鍵在發現線索前並沒有看到過案件的卷宗,在破獲的幾個疑難案件中除了有極個別案子去過現場外,其餘的案子黃鍵根本就沒有去過案發現場,那他為什麼就能夠發現案件的諸多疑點,甚至連案發的整個過程都搞得清清楚楚每個細節也搞得明明白白?難道他真是一個比福爾摩斯還厲害的神人?對於這一切,周正濤隻知道黃鍵采用的是一種新型的生物科學技術,而這種新技術竟然是如此的神奇卻是他始料未及的。這種神奇的新技術一直攪動著周正濤的好奇心,然而保密規定的使然又讓他將這種好奇心藏在心底不敢越雷池半步。在一次與楊善奇閑聊時無意間提起黃鍵破案手法的事情,沒想到楊善奇十分警覺地望了周正濤一眼,隨之報以神秘地一笑簡單回應一聲:“此事暫且保密,免談。”嚇得周正濤張口無言,從此以後周正濤無論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再也沒有提及過這一新的生物科學技術。當然,這並不代表周正濤對這種新的生物科學技術失去了興趣,實際上這反而促使他對這種新技術的好奇感更加強烈,有時他甚至對這種新技術有一種神一樣的感覺,對黃鍵有一種神一樣的崇拜。所以,當周正濤看到黃鍵毫無變化的表情時並沒有感到任何的奇怪,相反卻覺得很正常。他心想人家黃鍵不出門也能了解案件的各種線索細節,何況肇事車輛的信息本來就是他提供的,也許車禍逃逸案的破獲結果他早已知道,這個時候人家聽到罪犯被捕歸案當然不會大驚小怪了。
然而周正濤卻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事實上,自從黃鍵利用生物波發現肇事車輛的線索提供給周正濤後心想罪犯的歸案那是遲早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必要有過多的擔心。所以案件偵破、罪犯伏法確實沒有在黃鍵心理引起多大的波瀾。而黃鍵聽到案件已經偵破的消息後臉色依然冷峻陰沉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是周正濤根本就沒有預料和想到過的,那就是黃鍵的母親艾玉茹的安置問題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這個問題就像是貓爪在他心裏亂抓一樣令他煩惱不已。
事故發生已經過去好幾個月的時間,黃鍵父親的善後事宜在老師、同事、朋友們的幫助下已全部處理完畢,凶手業已抓捕歸案,但黃鍵母親艾玉茹的病情卻依然如舊根本沒有好轉的跡象。根據醫生的說法,目前的治療情況是能夠達到的最佳結果,在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有較大的改觀,所以醫院再三催促讓黃鍵辦理母親的出院手續。但是,黃鍵母親幾個月來在醫院的花費多達七、八十萬元以上,除去父母親以前的積蓄、醫院的減免外黃鍵還要湊齊四十多萬元才能夠支付剩餘的醫療費用。而黃鍵參加工作本來時間就不是很長,工資也不高積蓄自然無多,加上家底已經空空,這四十多萬元對黃鍵來說無疑是個天文數字,再加上出院以後究竟將母親安置在什麼地方更加讓黃鍵頭疼不已。
按理講,醫院的這些花費黃鍵根本不用愁,隻要抓住了案犯,所有的費用由案犯承擔便可解決問題。但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肇事車輛是三年前就已報失的被盜車輛,連車牌也是假牌照,肇事司機家中還是窮得叮當響一分錢也拿不出來,醫院所欠的四十多萬元債務隻能由黃鍵全部負擔。有了這四十多萬元的債務,再加上母親出院以後的安置問題黃鍵還能對周正濤笑臉相迎嗎?
醫院已經催促了好幾次讓黃鍵心裏不勝煩躁,而他卻是兩手空空根本沒有辦法辦理母親的出院手續。眼看著母親住在醫院費用不斷累積增加,自然讓黃鍵焦慮萬分,特別是考慮到母親出院以後的去向問題更是讓他雪上加霜。他不斷地思忖權衡都覺得難以抉擇,讓母親住在家裏吧現在家裏就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而且還得工作,也不可能讓人家任雪燕辭掉工作照顧她,這沒有任何行動能力的人沒有人照顧可是個大問題。一直住在醫院倒是有人照顧,但費用問題卻是個大事,而且醫院根本不可能讓她這樣長期住下去。這以後的事情究竟該怎麼辦?黃鍵像是老虎吃天沒處下爪一樣沒有了一點兒主意。
“要不,咱們先想辦法讓伯母出院再商量其他的事情。”秦宇飛提議說道。
“出院?你是不是開玩笑呢。不提前計劃好怎麼出院?出院以後誰來照顧?黃鍵和任雪燕都要工作,不可能讓伯母自己照顧自己吧?你說話真是一點頭腦也不長。”嶽欣怡望了望秦宇飛,幾句話下來將秦宇飛嗆得隻有瞪眼的份兒。
幾個月來,要說最受委屈而最盡力的自然要數嶽欣怡莫屬。車禍發生以後艾玉茹成了植物人,所有的活動就隻有在那區區的一張病床上。而黃鍵懵得就跟個傻子似的還要別人照顧,即使他一切正常但要照顧起母親來也有諸多的不便,這些事情當然就落在了嶽欣怡和任雪燕兩個人身上。他們輪流值護,給艾玉茹接屎倒尿擦身子洗衣服對艾玉茹倍加關心和服侍,始終保持著艾玉茹身體潔淨無汙垢,病房空氣清新無異味。從頭至尾嶽欣怡都將她對黃鍵的傾慕深深壓在心底默默地做著一切,每天望著黃鍵木然發癡她心裏焦急萬分,每天看著任雪燕給黃鍵喂飯穿衣說悄悄話更令她羨慕難耐,無奈她隻有裝作視而不見盡力做好外圍的服務工作。這期間她心裏所受的煎熬任何人都能想像得來。
嶽欣怡用自己的默默奉獻表達著對黃鍵的傾慕。雖然嶽欣怡對黃鍵與任雪燕的關係心如明鏡,但在她想來不管黃鍵是接受還是不接受她的付出,了解她的心思還是不了解她的心思,嶽欣怡都覺得自己的付出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任別人說三道四風言風語她也毫不在乎,正所謂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然而,由於嶽欣怡心無旁騖傾力付出任勞任怨,多多少少還是引起了不了解情況的人的誤解,顛倒了她與任雪燕主角與配角的關係,鬧出了不少笑話。時間一長,誤解次數一多,在無意間就連嶽欣怡也搞不清自己究竟是主角還是配角了。
對於嶽欣怡所做的一切,任雪燕也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人常說隻有女人才能看懂女人,事實的確如此。雖然黃鍵對嶽欣怡遞過來的橄欖枝心如木頭毫無反應,但任雪燕對嶽欣怡的心思打第一眼見麵起就看了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要不大家都高高興興地她嶽欣怡喝什麼酒發什麼瘋啊。任雪燕心裏跟個明鏡似的,隻不過她把所見所聞所思裝在心裏不願意將那層窗戶紙捅破罷了。唉,同是女人同處於青春騷動的年齡又有同樣的心思,任雪燕又能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