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伯伯時常抽出空來探望我和媽媽。說白了,是為了見老情人我媽。雖然兩人不能在一起,可我看的出兩人的心中還彼此牽掛著對方。碧伯伯來的時候,總是給我帶好吃的、好衣服。當然,龍哥也為我買過這些。但是同樣的東西,不一樣的感情。在碧伯伯的關愛中,我讀懂了一點或許較多的一種濃濃的父愛。雖然不是親生的。小時候,我的親父對我很好。現在,他不敢來了。在別人的眼裏,他是個不稱職的丈夫不稱職的父親,是個懦夫。在女兒看來有些不忍。每當我想起龍哥或高建強為媽媽打跑這個壞蛋時,我心中都絲絲為他擔心。看著他像隻喪家犬拖著傷痕溜走,我隻能流著淚,狠狠地回家。
美好的時光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轉眼間,兩年的大學時光一晃而過,有苦有甜。我們像是琴弦上的幾粒紅塵,各自和互相彈奏著屬於你我的生活,快樂又青春起舞飛揚。
蕭靜姬走了,我和龍哥少了不少朋友姐妹。郝問、楊升琦等很少搭理我們。開始是衝我們翻白眼,後來是破口大罵,罵的口幹舌燥了,就當做不認識,見了我們像是見了空氣。後來,就懶得翻懶的罵了。我們反而更是不自在了。
她們找碧班長辦事也是托人辦。龍哥總是盡力為他們辦好,辦得比別人的要好,要盡心。生怕她們又會怪罪。好像我們真的做錯了什麼似的,心中有些愧疚。
龍哥越來越會辦事了,班裏的人對他的為人、工作評價甚高,輔導員提升他為學生會正主席,職權比曹應淳的還高。我知道權高責任大。從他晉升開始,我像是一個小秘書支持分擔他的工作。我們一起就這樣邊學邊愛走到了考研的生死攸關。
時光一轉,走過了玩了痛快的大二,便踩著大三的腦袋坐在了大四的考研自習室裏。這像是關在籠中的鴨子,失去了自由。好不容易趕上送老師不在辦公室,我才有幸在他老人家的座椅上享享清福。啊,真舒服。我關小雅哪天能走到這一步就死而無憾了。軟綿綿的靠墊,富有彈性的坐墊,隨著我的屁股亂壓下去。真柔軟,真舒服。真不知送老師歸來看到我這樣折磨他的坐騎他不整死我才怪呢?哼,我管他呢!
“小鴨,鴨鴨!”
“嗯?誰在喊我。我媽呀,你肉麻不肉麻呀!”
“我就是喜歡這樣喊你,直到肉麻死你為止。”
我低頭不語。
“我會對你好的,我會愛你一生一世的,我發誓:我對關小雅的愛天地可鑒,日月為證。如有反悔,天……”我捂住他的嘴,感覺像是飄了起來。應淳也跟著飄了起來。突然,送老師出現在我們頭頂上,我們呱唧掉了下來,哎呀,摔得好痛啊。
“小雅,怎麼了,你怎麼坐在地板上?地下有寶貝?”老師推門進來苦笑道。
是啊,我怎麼坐到地上了?呀,胳膊好痛!難道是剛才睡著了,從坐騎上摔下來了吧?真丟人,這麼好的坐騎難道我惹著你了?沒有啊,昨晚我剛衝了個涼水澡,洗得白白的啊!幾個問號掛在腦門上,讓我不堪一擊。
“還傻坐那裏做什麼?我吩咐你的任務做實了?我看最近你們班的班風不正。麵臨人生大關考研了,還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亂蹦亂跳。不把心思放在考研上,還整天和曹應淳卿卿我我。身為班委,不是以身做則,這樣成何體統。趕快把班內近期情況整理好交給我。”送老師還是那個暴脾氣。
我起身把工作報告摔在他麵前,“給你,早就搞定了,等你老人家批閱呢!我在這等的花兒都謝了。凶巴巴的,我看班內風氣完全取決於你脾氣的問題。物極必反。不從自身找原因,就知道一天到晚衝人家凶巴巴的,誰愛看你臉色吃飯怎地?走了,不跟你說了,我們一起反省。”
我氣衝衝地走出辦公室,卻把前來的曹應淳撞了個倒栽蔥。我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差點笑出來。回頭看一眼送老師,他還怔在那裏,我汗啊!趕緊溜。
我瘋瘋癲癲地往湖邊走去。哼,你個死老送,哼,你個死老曹,狗腿子,哼,你個死老天爺!我差點吧岸邊的石子全扔進了湖裏麵。罵盡祖宗十八代都不解氣。我這是在跟誰賭氣呀!眼看考研在即,我該怎麼辦?勝算不太大呀!早知今日,大二大三就不該像個瘋丫頭這裏閑來那裏逛,東奔西跑累不說。為什麼時間總是這麼不留人情悄悄地流去,徒留一身疲憊和滿心傷悲。我天哪,鬱悶!嗨,反正也不知我一個,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考不上研又不是丟人的事。反正一個本科生一定有口飯吃。以後寫寫文章也能賺點小財,女人何必有那麼大的野心呢!媽說了,一個姑娘家家的,拚個什麼勁啊!沒看女博士都被人稱為“滅絕師太”了嗎?你也想當下一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現在是本科了,小妮子,早下來找個婆家吧!媽也好早一天抱上外孫子。享享清福啊!女人離不開男人,還得靠男人養活。媽總是這麼跟我理論。所以,我開始不喜歡回家了。總是把媽媽一個人晾在家裏。大學三年來,差點把媽媽的模樣給忘了。時常在外奔走,腳也會累的。受氣時,夜裏就抱著媽媽,照片都濕了。真沒想到高三是人生的頂風浪尖,可專升本是我人生的有一道坎,走過四六級,我又衝著考研的路開啟了疲憊的列車。我這輛欠修的車何時會停下來,加點油,擦洗一下呀?茫茫人海,何處是我的歸宿,我怎麼又想起了曹應淳?這小子會給我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