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
驀然——
一絲勁風從黑暗深處凝成實質的一支疾箭,“啾”地撕裂了空氣,射向杜開功的眉心。
聚氣成絲,內功非至煉神還虛境界決計外放不出的氣功大招。
杜開功露出一絲驚訝,道:“沒想到華雲德長老的罡一炁已經到了如此高深之境界,佩服佩服。”
他嘴裏佩服的那麼客氣那麼有禮貌,而事實上,他的身體卻連動也沒動,依然坐在那塊大石墩上麵,隻是,仿佛很是隨意的舉起了煙杆塞進了嘴巴,“吧嗒”的抽著。
“叮!”那一絲勁風剛好被煙鍋而擋住了去路,隨著一聲玉石相擊的脆響,煙消雨散。
而杜開功手上的煙杆,卻紋絲未動。然後,夜,又複寂靜。
“吧嗒吧嗒——”杜開功吸了兩口,然後倒扣煙鍋兒,無奈的道:“華家的人,怎麼如此沒有素質的呢,走也不交代一下場麵話,太沒有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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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家山莊。
“嘩啦啦”
滿桌的什麼蓮子羹燕窩粥的,在華家三公子華文斌的怒氣咆哮之下,統統從桌上被扯下到了地毯上麵。
波斯地毯豔紅,華雲德的老臉卻幾乎要比地毯還要紅。
雖然,三公子的怒氣是衝著其他十二名華家殺手作的,但是,帶隊的畢竟是“絕殺對”的席長老華雲德老人,好好的一盤綁票歐陽深和上官三妹之計劃,卻隻是因為遭遇半路出了個程咬金,便宣告流產,額,是破產比較文雅一些兒吧。華雲德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扇了幾巴掌,卻偏偏做聲不得,隻好極力憋著。
三公子看了他一眼,然後對那戰戰克克驚慌失措站著的十二名黑衣漢子揮手道:“你們下去。”
眾人皆如獲大敕,齊聲道:“是。”
然後,比受驚的兔子跑的還要快,轉眼就消失了。
“雲德長老,過來這邊用茶。”三公子似乎換了一張臉,微笑著,離開了飯桌,走到另外一邊的茶桌前坐下,同時使喚一個少年端上兩盅香茶。
華雲德在下坐落,道:“三公子,老朽無能”
三公子擺了擺手,道:“雲德長老,您切莫誤會我責怪您,我氣恨的是,他們怎麼總是那麼好的運氣,倘若,今夜不是那該死的杜開功橫插一腳,我們已經成功了。隻需我們手上掌握著歐陽深和上官三妹,江南四大世家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而夢家三少與之同盟關係,為了大處利益,顧及同盟感情,他也不敢施展拳腳,哼哼,那樣,主動權便掌控在我的手中,隨我搓圓捏扁。d,杜開功這老不死的怎麼會出現的啊。嗯,雲德長老,這杜開功的武功究竟如果,您的‘罡一炁’氣功居然無法撼動他絲毫?!”
華雲德點點頭,道:“事實如此。在江湖,在武林,杜開功,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傳一種神話般的存在了。”
三公子眉頭緊鎖,手指輕輕的很有節奏感的敲著桌子,沉聲道:“二哥居然要勾結外人來對付我,偏生,我手上又沒有充分的證據。而長相以往,外憂內耗,遲早會出毛病。怎生才好,雲德長老可否賜教一二?”
華雲德感覺很是奇異,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三公子可是驕傲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謙虛二字,對他來,隻是漢字詞彙裏麵奢侈的飾品。更不會如此低調的求教與人。
但是,當他想深一層的時候,心弦震動,脊梁作寒。他們忽然明白了,三公子所謂的求之賜教,事實上,是他準備精明地套取對付二公子的計策。也就是,他要假借華雲德的嘴巴,出對付二公子的方式,然後,貫徹落實,然後,他日即便在家族質詢他違逆倫理道德同室操戈,他也可以金蟬脫殼托詞是誤信了華雲德長老之讒言所致,於是,到時候,華雲德便成為了華家三公子和二公子之間爭鬥的犧牲品。
華雲德冷汗直透背脊。
他想拒絕回答,但是,三公子正眼神堅定的看著他,仿佛一股你不我就不放過你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