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章 愛上不能愛的人(1 / 3)

麵對夢同學這個問題,白裙婦人呆了一呆。

顯然,在她的意識裏,這個問題不僅那麼的幼稚,更是對人格的一種質疑。

不是親生的,那代表什麼?

難道是沈夢龍跟別的女人生的,然後自己隻是一個保姆或是奶娘角色?

你才是保姆你才是奶娘,你一家人都是奶娘!——白裙婦人心裏暗暗呐喊,然後,極是不滿的抬起頭抬起眼——映入她眼裏的,是一張年輕俊俏的臉,現在,這張臉卻陰雲密布充滿憤怒,眼裏噴著一種似乎要把人燒個裏嫩外脆的怒火。

婦人不由又是一呆,大是驚訝,好像,不滿和忿怒的該是自己才對吧,怎麼,好像角色被調換了呐?

在青衣人怒目注視之下,她居然感到了一絲絲的不安和理虧,倒像似真的是自己錯了一般,不由訕訕道:“公子,賤妾做錯了麼?”

青衣人道:“夫人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白裙婦人肯定的答道:“是賤妾親生。”

青衣人道:“那麼,你應該看見了我的憤怒。”

白裙婦人道:“看見了,隻是,賤妾不懂。”

青衣人道:“你不懂什麼?”

白裙婦人道:“賤妾似乎在閣下的眼裏見到的不是因為仇恨的憤怒,而是別有原因,便是不懂個中之原因究竟是什麼?”青衣人道:“夫人,你可知道,這個世界,母親之所以偉大之所以被傳誦千古,是因為何等原因嗎?容我告訴你吧,母親,是孩子生命的搖籃,她無私的將一生的所有奉獻給她的孩子;母親,是孩子的一片最純真的空,不管世界如何黑暗如何爾虞我詐,而母親的懷抱卻最是潔淨而真實的,沒有欺騙沒有謊言沒有麵具;母親,也是孩子受傷之後的療傷聖地,不管外麵幾多風雨幾多傷痛,隻需回到母親的身旁,感受著母愛的溫馨,勝卻仙丹靈藥無數而你——”

白裙婦人一愣,她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青衣人居然會出這麼一番言語,她心弦震動,低垂著頭,道:“原來,公子卻是責怪我把兩個孩子出賣了”

青衣人冷哼一聲,沒有話。

白裙婦人輕輕一歎,道:“公子可聽過前朝一個民間故事?”

青衣人道:“什麼故事?”

白裙夫人道:“便是當年宋元最後一場大對決的崖山海戰,國難當頭,有一對年邁老衰的夫婦,他們原本已經非常需要身邊有人照顧生活的,可是,為了保家衛國,他們夫婦含著老淚親自把他們唯一的孩子送上戰爭最前線,依公子所言,他們究竟送上對還是錯了?”

青衣人微微一怔,低頭注視著婦人,從她悲痛、絕望、卻無悔的複雜眼神裏麵,終於尋找到了一絲掙紮和更多的無奈。

青衣人心頭微微一顫,似乎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伸出一隻手,拉起白裙婦人,然後,輕輕一歎,轉身,移步。

他如此一轉身,沈家主身上的壓力盡去,挺直了腰杆,隻不過,積壓已久在胸口的悶氣忽然一鬆,如同滿溢積流找到了決口,“哇”然噴出一口血,卻也因此舒暢了許多。

白裙婦人反而一愣,道:“公子?”

青衣人沒有回頭,道:“你們隨我來看一看。”

一個偏僻的村落,一間簡陋的民房,一扇油漆剝落大片已經很難分辨當初原色的木門。

青衣人抬手敲響了門。

裏麵一個帶著蒼老聲音的女人問道:“誰呀,是紅紅麼?”

一個蒼老的男人聲音道:“外麵雨大,老太婆子你還不趕快讓他們兄妹進來,都叫你別閂門了,你偏不聽,看把孩子們淋雨的,哼”

女人聲音:“剛才不是打風好大的樣子嘛,把雨水倒灌進來,淋濕了屋子,你清理啊。”

“唉,就你囉嗦,你沒見我正在走嘛,你嫌我慢了,有本事你飛過去開門啊。”

“你,好吧,知道你的腿不好使,走慢點,孩子們年輕身體結實著,淋點雨該沒啥個事兒,你老太婆如果摔壞了,就不好辦了。”

“呸呸呸,你才摔壞了呢!”

“好吧,是我摔壞了,行了罷。”

“”

聽話聲音,應該距離很近,可是,裏麵一對夫婦拌嘴拌個不亦樂乎,卻就是不見門扉敞開。

青衣人舉著雨傘,站在門口,沒有一絲的不耐,反而,一臉的凝重,眼神也閃現過一抹深深的愧疚。

便是站在他身後的沈家主和白裙婦人母子仨也默默的看著門扉無語,任憑雨水淋浴,個個落湯雞模樣,但是,絕對沒有誰有不滿或埋怨。

他們知道,青衣人絕不會無聊到平白無端的帶著他們遠走將近二十裏路的路程,來這麼個偏僻的村落,這麼個簡陋的人家,作那消遣之事。

終於,門吱呀的打開,一個頭花白,麵容蒼老的跛腳老婦人出現在他們的麵前。青衣人收攏雨傘,靠在牆根下,一步跨進去,雙手扶住老婦人,道:“馮大娘,是我。”

老婦人眨了眨眼睛,仔細看了看青衣人,笑了,橘子皮般的老臉舒展開來,居然讓人感覺刹那年輕好幾歲了,她嗬嗬笑道:“哦哦,原來是三少啊,老頭子,是三少來了啊,你趕快爬出來吧。”

沈家主和白裙婦人母子三人也隨後進入了屋裏。

沈家主拿眼掃了一眼,屋裏雖然擺設之簡陋在意料之中,卻是很幹淨,靠牆的一張八仙桌,抹的呈亮呈亮的,桌子兩頭靠牆的位置擺著兩張柔軟的太師椅,這或許便是整間屋子裏麵最豪奢的最值錢的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