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怪異的場景:
一個萬裏無雲的上午,在一個船隻穿梭工人忙碌的海邊碼頭,一個青年人雙手抱著一塊大石頭,從蒼茫的大海深處而來,然後,慢慢的出現在人們的視線當中,遠遠看去,他的精神已經疲倦到了極點,他的表情也因為疲倦而麻木,但是,也不知他手上那塊大石是何等珍貴寶物,即便是把他累成了狗,卻依然不舍不棄的緊緊抱住,一步一步的往海灘上來。
隨著他的步伐移動,逐漸靠近岸邊,眾人的視線逐漸被吸引,然後,都放下了手頭上的功夫,充滿驚奇和詫異的望著那個手抱大石從大海深處冒出來的青年人。
估計,這一刻,除了少數人注意那個青年人,顯然,更多人關注的是他手上的大石頭。那該是一塊如何寶貴的石頭啊,要不,誰個大清早的,鑽進海底去取那麼一塊石頭回來呢?
何況,即使是這南部的氣溫較高,有那麼十度八度,但畢竟是冬季啊,深海之處,溫度益見降低,甚至接近零度了,在如此寒冷溫度還要抵抗巨大水壓的惡劣環境之下,就為了一塊石頭?
這人有病?
就在人們充滿迷惑的眼神之中,青衣青年人終於走到了沙灘邊緣,忽然,毫無預兆的“噗通”一聲趴下,整個人兒不動了,好像死去了一般。
仙子的心髒怦怦直跳,連她自己都不知為何一直冷漠如止水的心房竟然篡改了她的意誌,激動了起來。
人們隻是微微一愣,然後,都不約而同向青衣青年人飛撲過去。
開玩笑,那麼塊大石頭,能夠讓青年人那麼拚命而執著的緊抱,即便是人都要死掉了,卻還依然沒有鬆手,那肯定是極之珍貴之寶物,那麼大目測起碼二百斤以上的大寶物,那得值多少錢啊,傻子才不想要呢!
霍然,平地刮起了一股比北風還要迅猛的勁風,咋卷起萬丈細沙,仿佛濃霧一般,鋪蓋地的將眾人籠罩。
嘭嘭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嘭嘭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一串悶響,和落水聲,在這個早間的海灘之上,宛似奏響了一曲別開生麵深含古韻的特色交響樂。
待得沙塵淡去,被拋在水裏劃著水好像餃子漂浮著的人們,紛紛尋找“大寶石”,“大寶石”還在呢,隻不過它的主人已經憑空消失了。
那正好,可以立刻給這塊“大寶石”設置一個無主之物之標簽了。
既然是無主之物,那便不是偷也不是搶了,跟道德完全沒有任何衝突了。
於是,眾人再次瘋狂向著一致的目標,奮勇前衝。
更有機靈者,手上拿著刀斧——其思路之清晰之敏捷,不得不讓人津津樂道:那麼大的一塊大寶石,如此多人競爭,諒想整個抱回家是不可能的事情,有所得才是最為實際的,砍一塊回去也是好的。
有了明智人的作法提供了參照範本,有據可依,哪個也不是笨蛋,於是乎,人們都紛紛尋找趁手家夥,轟轟烈烈的參與了“分寶”之行列。
至於,那些什麼上貨卸貨的活計,噢,你們等等哈,要不,你們另請高明也行,誰愛去誰去做,如果獲得一些寶貝,不定啊,我還是你的老板呢!
整片海灘,也許唯有中土商人和黑衣女子、灰袍男子幾個人沒有參與其中,仙子?
仙子已經到了馬車之上了。
灰袍男子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或許,在貪婪麵前,有時候,智商會被踐踏的一塌糊塗。
他轉臉對中土商人道:“郭老板怎麼不去爭取一些呢?”
郭老板苦笑一下,指了指他的肚腩,道:“依您看,在人堆裏,我的肚子還可以保存嗎,不被擠破那才叫怪事呐!”
他反問道:“竹原君,我知道你武藝群,倘若參與的話,非你莫屬,卻何故無動於衷呢?”
灰袍男子眼神掠過一絲不屑,淡淡一笑道:“我是苦命人,那麼大的福氣,無法消受。好了,郭老板,感謝你。時候不早,我們的貨也裝好啦,就此別過。”
郭老板看了一眼停在遠處的馬車一眼,似乎對仙子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鑽進車廂裏的不禮貌行為產生了一絲狐疑,但是腦海之中,又浮現了一幕讓他恐怖的映像,委實讓他選擇性的作出了回避——白影子一閃,地風雲色變,狂風席卷萬丈飛沙,那會是錯覺嗎?然後,當風沙消散,仙子就不見了,已經到了車廂裏麵去了——在剛才濃鬱如霧的風沙裏麵,他和灰袍男子、二名黑衣女子都視線被阻,不敢輕易挪動位置,而仙子卻快而準確的找到馬車,她是如何做到的,這本身就是一大疑點,別那憑空搗動風沙之人是具備了如何可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