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有餘,三個時辰有餘,阿奴赤紅著眼,強忍住哽咽道:“會不會是服了什麼藥,假死的。”
那太醫想了想,道:“回三皇子,此女卻是已死,她身子的僵硬不是什麼藥物導致的,而是人死之後的屍僵。”
“不,不可能,他不會死,他不會。”阿奴衝了過去,將淳歌死死護在懷裏,“你滾,滾,再胡說些什麼,本宮殺了你。”
太醫嚇得什麼也不敢說,直徑爬了出去,這個地方實在是太恐怖了,想了想,似乎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皇上吧,畢竟天牢中的官相被一具死屍換了出去。
蘇佑君彼時身著龍袍,正在自己的寢宮做著所謂皇帝的美夢。乍一聽太醫慌慌張張來報,自是不信的,帶著幾個親信太監匆匆忙忙趕往天牢。人還未走進那個陰暗的地方,便聽見阿奴聲嘶力竭的吼叫,原先的不信,成了將信將疑。一步一步邁進天牢,他所見的是蘇佑啟的頹然,北王世子等人的不安,還有阿奴的如喪考妣。
不會的,官淳歌是什麼人啊,怎麼可能會在這樣好的局麵撒手人寰呢,他難道不該親眼看看蘇見豫的落幕嗎?蘇佑君緊緊盯著淳歌,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太醫呢,將太醫院所有的人都叫來,都叫來。”蘇佑君無比的冷靜,背對著淳歌的屍體,一國之君也就是這樣吧。
太醫院的太醫,一個個地來,診斷的手法也是多樣,但說辭卻是出奇的一致,無非就是女子,死了,死了好幾個時辰了。
“啟稟皇上,臣確定此女子已死三個時辰有餘。”太醫院最後一個太醫的話,不輕不重卻是壓垮眾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滾。”蘇佑君長袖一揮差點將自己絆倒,“都給朕滾出去。”
話音剛落,蘇佑君便從阿奴懷中將淳歌拎了出來,就著他的衣領,質問道:“官淳歌,為什麼,為什麼,你答應我的,要輔佐我的,我登基了,我是皇帝,你會是丞相,你會是有蘇最有權勢的臣子,你不會死的,你告訴我,你不會死的。”
蘇佑君一直在等淳歌睜開眼睛,哪怕是說一次嘲諷的話也行,可指尖的冰冷告訴他,這一次,官淳歌是真的死了,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小歌,你不能丟下我,你不能。”蘇佑君緊緊貼著淳歌的臉,鼻尖觸著鼻尖,就是沒有一絲生的氣息。最終最終,蘇佑君無力地攤在地上,身上這件他摯愛的龍袍,碰著一地的雜草。淚一點一點落了下來,他爬到淳歌身旁,將人摟進懷裏,他埋在淳歌的肩頭默默****自己再也好不了的傷口。
官淳歌於蘇佑君來說,是得不到的夢,從年少時的相伴成長,到成年後的反目為仇,在此期間蘇佑君幾次三番想要殺了淳歌,最終沒能下手。蘇佑君有一度以為如果淳歌死了,將會是他的解脫,當這樣的事實擺在他的眼前,他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哭。這一刹那,他終於承認了,所謂官淳歌,那是蘇佑君心底埋藏最深的人。那一年為什麼要讓蘇佑啟娶妻,為什麼要讓阿奴叛主,為什麼要將林洎趕盡殺絕,原因隻有一個他的官淳歌憑什麼要讓給別人。而今官淳歌死了,那些陰險的手段成了笑話,將會在他的餘生嘲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