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崇真觀內堂,兩名道人麵對張大楷張真人站立。
張真人問道:“緗兒的功夫練得怎麼樣了?還是進步太慢?”
一名身著藍色道袍的胖道人答道:“最近不是進步太慢,而是太快了。”
張真人道:“哦,他天資聰穎,終於開竅了,進步快也正常。”
另一名青色道袍的瘦道人道:“快的太過詭異了。我看他破山碎石,易如反掌,竟像是有了數十年的功力。”
藍袍道人接著道:“如此神速,難道他在偷偷練什麼外門邪功不成?”
青袍道人道:“本門的內功就夠像是邪派武功的心法,但我看小緗練的卻邪之又邪。我見他輕易親手斃了兩隻仙鶴,手法凶橫詭秘。”
藍袍道人道:“我看那個賣茶的周勇非常可疑,一個茶倌還會些武功,有可能是江洋巨盜,私授了些邪門功夫給他。”
張真人道:“越說越離譜了,哪有什麼獨腳巨盜仗著高強武功不去犯案,還用隱匿起來賣茶水的。”
藍袍道人道:“師傅你還是親自察看一下就明白了,小緗練的武功確實不正啊。”
藍袍道人是張真人的五弟子趙又佶,青袍道人是他的六弟子周可為,張真人讓他倆時常暗中觀察黃小緗的練功情況,有問題及時向他彙報。
話說半年的時間,黃小緗竟練到了有功法的九成。練到了最後一段內容,黃小緗小心翼翼,反複印證,原來連這段功法是要像他這樣內功基礎比較薄弱的人才行,原先不能練過其他的內功,有也隻能散去。要以極其年輕柔弱的身體來習練極其剛猛強悍的內功,相輔相成,互融互補,要用常人的血肉之軀來填充滿這源源不斷,磅礴巨浪的真氣。
突然有一天,他感覺體內的真氣充盈蓬勃,如燒紅的銅壺中濺溢的沸水,跌宕於身體之上,直欲奔騰而出。恍惚間黃小緗感覺自己仿佛已經達到了長虹貫日,淩霄飛度的絕妙境界,他將雙手向上擎去,突然“轟”的一聲,似天崩地裂,積聚的強大內力竟將溶洞震塌了。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黃小緗從塌陷的口子中爬將出來,身上已滿是塵土,臉上手上帶著血汙,不過有內功護體,他並沒有受很重的傷。真是人不瘋魔不成活啊,他竟然以幼弱的年齡衝破了人生的極限,練就了不世的奇功。今時今日黃小緗內功自覺已出神入化,無人能匹了。
他跳入泉水池中,洗去身上的塵埃血汙,臉上是抑製不住的興奮。過了片刻,又走出池子,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息,身上濕漉漉的也顧不上換衣服。
這時候,二師侄麻猴兒等人在下麵聽到了玉霄峰上有異動,趕緊前來查看。眾人看到山洞內陳設盡數被毀,黃小緗呆坐在池邊地上,衣衫濕透,渾身是傷。麻猴兒走上前去攙扶起他,關切地問道:“小師叔,你傷著沒,究竟怎麼回事啊?”師侄們再環顧四周,洞內後方的地也塌陷了,紛紛詢問他剛才是不是地震,有沒有傷著哪裏。
黃小緗一時半會兒也沒法解釋,也沒有精力去解釋清楚,隻好附和道是地震了。他突然感覺疲憊不堪,身子骨也變得軟弱。功法習練的最後階段,為了功力有所突破,經過了數個不眠不休的夜晚,現在他隻想要睡個好覺。
眾人隻道是黃小緗因地震受了內傷,身體虛弱疲憊,力不自勝。師侄們趕忙三五個人將他一路小跑抬回到崇真觀內,在房間裏安頓好歇下,請來精通醫道的四師叔易陽為他診治療傷,處理好他身上的傷口,又喂下一付良藥,黃小緗才慵然安睡。直到易師叔確認小師叔黃小緗的身體並無大礙,但須好生靜養,眾人才散去。
還有一個多月就到一年思過的期限了,眾人都請示張真人同意讓他提前結束思過。張真人來看過了黃小緗,也沒說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