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思念普羅旺斯街角的末班車,和一個朝夕與共的男人,幽長的眼神。
然後:轉瞬即逝。
她很懶,懶的除了思念,念及和他吵架鬥嘴的片段,然後就不會說話。
她想,下個夏天過去的時候,就在左臂紋小小的沉默的刺青,用來紀念這些光陰與共的蕭條時光,這樣就把時間也記住了吧。
於是就這樣,安靜的想著,沉默的愛著。
槐花香夜的一場禍殃
第一次模擬高考花了三天時間,卷子是本校的教學骨幹、各科“猜題高手”出的。他們是學校的寶,升學率、評先進、發獎金……靠的全是這些“台 柱子”,高校長都敬他們三分,死灰般的韓主任見了他們,也得煥發出火一樣的熱情。
考完之後,同學們都鬆了一口氣,自發地給自己放了一晚上的假。談著戀愛的迫不及待地約會,沒談戀愛的則結伴看電影或吃館子去了。
潘正當然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在食堂吃過晚飯,還沒走到宿舍,就被他在路上堵住了。他跨在自行車上,雙腳點地,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 心跳起來,又擔心被人看見,往路旁邊靠了靠,窘得不行。
“想你了……”他輕聲說。
我的臉發起燒來,低著頭不知說什麼好。我也想他了,這是真的。
“把碗放好就出來!”他命令地說罷,就騎著車出了校門。
坐在他的自行車上,我被他帶到了那個255號的家裏。院子裏的大槐樹花開得正旺,槐花香濃得叫人感到氣悶。花香騷擾著我,撩撥著我,叫我想狠 狠地張狂一次,就抱著樹幹轉了幾圈兒。潘正看我高興,先親了我一口,又抱起我的腰,悠了幾圈兒。兩個人的笑聲動蕩著這春天的夜,把滿天的星星都 震得顫巍巍的。
他搬來一張椅子,站上去,小心翼翼地折槐花。
“小心別叫刺給紮了。”我在樹下提醒他。
“為你被紮了也舒服!”他朝我做了個鬼臉兒。
他的笑甜著時,我的心也甜著了。他把槐花枝泡在清水瓶裏,端到了床頭,接著又端來了一盆水,兩個人洗幹淨了下身。
燈關上之後,黑暗裏的花香似乎又濃了一層。夜光把花影投在他的笑臉上,挺誘人的。我由衷地笑了,抱起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我洋溢在我自己濃 重的笑意裏,這才發覺,兩個人還是第一次笑著準備幹那事兒。
他先把我的衣服脫了,我趕緊鑽進被子裏。他順勢搔了幾下我的腋窩,我就笑個不住,他也笑個不住。就在他準備脫自己的衣服時,外麵卻響起了一 陣急促的敲門聲。
“是不是你家人回來了?”我嚇破了膽,趕緊抓起衣服,準備往身上穿。
“不可能!我爸媽都出差了……可能是鄰居,我去看看。”他走了出去。
我屏緊呼吸,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潘正走到了大門邊,問是誰來了,沒人應,又問了一聲,還是沒人應。又過了一會兒,門才吱呀響了一聲。潘正 把門打開了。
“你咋這時候來了?”潘正的聲音冷冰冰的。
“咋了?不是你自己巴結著和我好的?”女聲挺熟悉,但我一時確定不了她是誰。
“那是你爸當官兒時候!”
“勢利眼兒!我爸的官兒當到省裏去了!他是被人誣陷的,現在清白了!”
我終於明白她是馮小秋了。她這最後一句話,把我從天堂一下子推進了地獄。她爸的官兒當得更大了,這意味著潘正又要倒向她了。我的心立即酸了 起來、痛了起來,陷入了一種無可奈何的恍惚之中。我長了個心眼兒,趕緊穿好衣服,下了床,在沙發上坐好。
“你說的都是真的?”潘正的口氣果然軟下來了。
“不是真的我還有臉找你?明天我就回校上課了!”她說,“我爸都給我聯係好大學了!”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明天……”潘正這根牆頭草終於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