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山不是本地人,家在離縣城六十裏外的省城,平時一個月要回家幾天。
謝念誠收住眼光,站起來伸出手:“周小姐、幸會幸會。”
周欣桐的小手細膩,觸感極佳,謝念誠習慣了揩油,握手的時候輕輕一捏。
周欣桐一下就不樂意了,她上的省城女子公學,思想雖然比傳統女子開放的多,但也不容人輕薄:“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周崇山不知緣由:“欣桐,不得無禮,這位可是本縣第一才子——謝念誠。”
周欣桐上下打量一番,“噗嗤”一笑。
“就他?第一才子?就雙陽縣還能有什麼才子?”
周欣桐嘴裏不客氣,心裏更不客氣,麵前這位可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走到哪兒都搞得雞飛狗跳的,雖說看上去打扮得體,長的也還不錯,可這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夥多了去了,當紈絝得了,還裝什麼才子啊?
周崇山有些頭痛,想把話岔開:“謝公子,你填個表,交了照片就行,等準考證辦好了,我派人送到您府上。”
謝念誠點點頭,旁邊周欣桐又鬧起來了:“什麼,爹,給他準考證?您知道嗎,我們女子公學每年都隻有幾十個名額,我都不一定能考取,憑什麼給他啊……他能通過縣裏的選拔考試嗎?”
周崇山有些不悅:“欣桐,謝公子是遠近有名的大才子,他作的詩你不是也看過嗎?”
周欣桐爭辯道:“沒錯,他的文采還行,可現在舉行的是國民考試,可不光是考漢語啊,算學和科學他會嗎?別說他了,就算是雙陽縣公學的老師,也通過不了國民考試啊。”
周欣桐的想法很有道理,因為國民考試這些年來,雙陽縣就從來沒有人通過考核,就算是全省,每年能通過考核的也不過五六百人,這些名額基本都產生在省城和幾大府城的公學,全省幾十個縣,能有一兩個都算運氣好到爆了。
這倒不是因為縣裏人太過愚笨,而是因為教育資源的問題,縣裏哪裏有精通算學和科學的老師呢?
好多有能力的人家都把孩子送到省城或者府城念書,而省城、府城的公學還會向天資出眾的寒門子弟提供免費就學的機會。這樣一來,留在縣城公學讀書的,自然沒什麼太過傑出的人才了。
周崇山語塞,謝念誠前世宅男、後世紈絝,沒什麼城府,何況早習慣了在接受妹子崇拜眼神的他,哪裏受得了女人的奚落?
“周姑娘這話就不對了,別的我不敢說,考個國民考試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周欣桐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呲之以鼻:“就憑你?哼,我看過以往題目,我都通不過,你?”
謝念誠學著記憶力那些牛X人物裝逼的樣子,嘴角淡淡一笑,“不如這樣,你我各出幾道試題,互相切磋切磋可好?”
周欣桐眼珠一轉,微微點頭:“好,沒問題,但輸了的人,要聽贏了的人吩咐做一件事。”
“好,就如姑娘的意,請出題。”
“你也不問你輸了後,我要你做什麼事啊?”
“反正我贏定了,幹嘛要問?”
“很簡單,要是你輸了,你就到街上去喊三聲‘我是草包’就行了。”
“嗯,那要是你輸了呢?”
“那我就去喊。”
“不行,你這樣的美女喊那話太難聽,不如喊‘我是花癡,我喜歡謝少爺’如何啊?”
“你、你……好,那開始吧。”周欣桐咬牙切齒。
周崇山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兩個年輕人鬥嘴,他對自己的女兒有信心,在全省才女彙集的省女子公學,周欣桐的學業都是拔尖的,他實在想不出謝念誠有贏的理由。
假如這父女倆知道傳說中謝氏實業背後的“高人”就眼前這個一臉“雲淡風輕”表情模樣的少年,他們一定不會如此自信。
“聽好了,有十二個球,大小相同,有一個重量不同,用天平稱三次,找出不同的球,還要說出它比其他的球重還是輕,你行嗎?”
周欣桐一開始就放了大招,這是前幾年國民考試中的一道算學壓軸題題。
謝念誠心裏一樂,要是出個複雜點的算術題,他還要算上一算,這個題在前世互聯網上看到過無數次,簡直太容易了。
為了不讓周欣桐起疑心,謝念誠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陣,還不時用手指臨空比劃,約莫一分鍾,開口道,“簡單,分三組,每四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