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川西平原到青藏高原的幾條大路,都要經過大黑山。
黑風口在大黑山南部邊緣,離進藏大路十裏左右,是方圓十裏最高的山峰,相對高度有近千米,龔老二的寨子就在山腰。
這寨子離大路太近,和山裏麵比起來,危險許多,所以龔老二的隊伍始終隻有五十來人,槍隻有三十來杆,不能和其他人相比。
謝念誠的計劃裏,蘇祥誌率領大部隊從東北方向的何瞎子地盤進山。
東北方向山勢更為陡峭,從東北方向進山,可以讓土匪麻痹大意一些,不會想到真正的殺招在南路。
謝府這幾天忙碌異常。
定下剿匪大計後,謝念誠派晴子做幹糧,雅典娜準備行軍帳篷、被服、水壺等輜重物資,讓CC準備驅蟲藥、傷藥備用,自己和神樂、炮姐去尋找合適的人手。
這天一早,謝念誠帶了神樂和炮姐來到縣民團的校場。
謝信仁早幾天傳了命令下來,說是謝家有一批貨物要運往江南,要選拔幾個得力團丁,如果能選上,先發安家費100大洋,每月20大洋,在外行走時每月還能加30大洋。
這份薪水,對平日裏務農或是做點小工的團丁們而言,豐厚得有些讓他們不敢想象,這消息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整個縣裏,許多不是團丁的青壯,也來校場想碰碰運氣。
樊鵬舉就是其中之一。
樊鵬舉家裏是小地主出身,從小喜歡舞刀弄棒,在江湖上廝混時為了義氣居然和一些袍哥搶自己家糧食被逐出家門,江湖人稱“樊哈兒”。
聽到謝家要招好手,安家費有一百大洋,正缺錢的樊鵬舉就慌不迭地來了。
樊鵬舉到校場一看,這校場用一人多高的木柵欄圍著,足足有二十多畝大小,門口放了幾張桌椅,每張桌子前都排了幾個人,桌後的人正在埋頭書寫。
樊鵬舉也找了個人少的隊排著,幾分鍾就排到了桌前,坐著的賬房模樣的人問道:“姓名、年齡、哪裏人、做什麼的?”
“樊鵬舉,二十歲,雙陽本地人,袍哥人家。”
賬房刷刷幾筆記了下來,遞給樊鵬舉一張竹片,樊鵬舉認得些字,上麵寫著“233”,賬房提醒道:
“記住,進去後,參加選拔的時候這就是你的代號,裏麵有功夫、槍法、體能三個項目,你擅長什麼就去考什麼。”
樊鵬舉拿了牌子,進校場一看,東北邊立著一大堵牆,槍聲不絕於耳,看來是在考校槍法。
中央部分放了許多木頭做的器械,有一人多高的橋,有半人高的鐵絲網,有十米長的獨木橋……不少人正在中央跑、跳、爬、滾,每當有人出醜,周圍的人便是一片善意地哄笑。
西邊是一個擂台,看來是考校功夫的場所。
樊鵬舉個頭一般,身上的肉著實不少,中間那項隻怕不行了,他是個愛出風頭的人、又好武,就直奔那擂台而去。
擂台北邊撐著把大傘,傘下坐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一身短打,看上去斯斯文文,女的是個小姑娘,一身紅衣,留了雙發髻。
樊鵬舉擠到前麵,問旁邊的人:“兄弟,怎麼都圍著沒人上?這擂台怎麼個打法?”
那人指指傘:“那小姑娘厲害得很,打擂台就是和她打,剛才上去的人都是一兩招就敗了……呶,那少年就是謝少爺,謝少爺說了,誰能在那小姑娘手下撐住半分鍾就算合格,誰要是能打贏她,賞大洋一千。”
樊鵬舉一聽,也不二話,拉著擂台旁的繩欄翻了進去:“我是233號,快來比劃。”
樊鵬舉眼前一花,一道紅影閃過,那小姑娘眨眼工夫就站到了樊鵬舉對麵。
“我數一、二、三可就開始了。”小姑娘的聲音很清脆。
樊鵬舉幾度出生入死,不會小看任何人。
“一……”
小姑娘話音未落,樊鵬舉揮拳就衝了上去。
“靠,這哥老倌太無恥了吧。”
“龜兒子,麵帶豬像,心中嘹亮啊。”
“這也行?算違規了吧?”
“妹子,打死這胖子,太不要臉了。”
圍觀群眾一片嘩然。
傘下的謝念誠饒有興趣地看著這胖子,本來擂台就沒規則,隻是不知那胖子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因為無恥慣了還是人聰明。
神樂打了十幾場,剛開始的幾場沒約定開始時間,她一上去就把對手打趴下,深感無趣,後來就先數三下,讓對手做好準備再打,還能過上兩招。
對麵的胖子動起來還挺快,不過神樂還是能反應過來,神樂有心試試胖子的斤兩,不閃不避,揮拳要和胖子比比力道。
胖子的拳勢大力沉,兩人小臂相交,胖子的手被彈開,整個人也退了幾步。
胖子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擊退。
對麵神樂跟上就是一拳直搗胖子胸口,胖子身手不慢,側身用肩膀接了這一拳,饒是胖子皮糙肉厚,還是被打得幾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