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裏伸出一隻血手,緊緊地箍住了他的小腿,劉文治嚇得癱住了。瞪大的眼睛裏看到草裏露出一雙綠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
那東西喉嚨裏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身上發出難聞的惡臭。“它”低啞的嗚咽了一聲,一下子撲到了劉文治的大腿上。劉文治這時清醒過來,再也顧不上害怕拚了命的掙紮起來。那東西抬起頭來瞪著他,齜著牙嗬嗬的喘著粗氣,撲鼻的惡臭熏得劉文治差點背過氣去。劉文治一膝蓋戳中“它”的腹部,“它”捂住肚子發出嘶吼的低鳴,綠眼睛閃著野獸的凶光,腿上傳來劇痛,劉文治“啊”的一聲大叫起來。
這時林外有人拿著手電筒掃來掃去,喊道:“誰在那呢?幹啥子大晚上的裝神弄鬼!”
劉文治聽到人聲,手腳並用的揣在那東西身上,趁“它”疼得鬆了勁,奮力爬將起來,沒命的往外跑。
那人拿著手電筒差點被跑出來的劉文治撞翻在地,“哎喲”了一聲,扶住劉文治問道:“你咋啦,沒頭沒腦的亂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鬼追呢。”
劉文治喘著粗氣往後望了一眼,那東西並沒有追上來,估計是見人多嚇得逃走了,他稍稍鬆口氣,抖著聲音道:“有怪物攆我,就在林子裏。”
那人愣了一秒,隨後哈哈的笑起來,拿著手電照劉文治臉,“你逗我玩呐,小崽子,在哪呢你叫出來我看看,小樣!”
劉文治知道這人把這事當笑話聽了,怎麼說也不會信的,現下又哪敢回頭去找那怪物,搖搖頭,眼下還是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拉著那人趕緊往山下走,“快走吧,待會他攆上來咱倆誰也走不了。”
那人嗬嗬道:“小樣還裝,大晚上不呆家裏出來幹啥啊?”
劉文治頭也不回道:“買藥。”
“喲巧了,找宋大夫是吧,那我爹。”
劉文治買了藥,臨出門前又被宋大夫大兒子宋雲鵬笑了一頓。不過這人心眼還不錯,把劉文治送到了他們村水庫坡路底下才回去。
劉文治手電落在林子裏也不敢再回去拿,借著月光走大道回去,在村門口大橋底下洗幹淨手腳上的泥土草葉,把褲腿擼起來,白皙的大腿上小拇指長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傷口不深但疼得厲害。劉文治洗幹淨傷口,嚼了口水葵花葉抹上止血消炎,放下褲腿便往回走。
剛進大門就碰上他爸拿著手電筒往外走,見到劉文治便迎上來道:“藥買回來啦?”
劉文治嗯了一聲掏出口袋裏的紙包,“我媽等急了吧。”
進了屋他爸道:“以後少去小溝村水庫那,聽到沒有?”小溝村就是劉文治遇到那個怪物的村子。
劉文治心裏一咯噔,“怎麼了?”
他媽哄炎炎吃下藥轉過身道:“你爸剛才幹活回來,聽說我讓你去宋大夫家買藥,著急巴火的就往外走,說是水庫邊不安全,有人抓了狼崽關在家裏。”
他爸道:“什麼狼崽啊,聽說是狼養大的野孩子,不過也差不多了,那野蠻勁上來,五六個大老爺們都摁不住,老孫頭臉都被撓花了,他孫子那半吊子成天正事不幹,敗家玩意傷天害理的抓了個野孩子關家裏當畜生養呢,今天被人捅上麵去了,看他怎麼辦。”
劉文治聽完心裏蹦蹬蹦蹬直跳,張嘴問道:“狼不是隻有在深山老林裏才見得到嗎?啥時候來咱這裏了。”他今天見到的那個怪物,仔細一回想,那綠色的眼睛,鐵鉤般的利爪,還有那嗜血的凶狠勁,八九不離十就是他爸說的那個狼孩了。尤其是那雙綠色的眼睛,想起來劉文治就一陣後怕,可不就透著一股狼的野性。
他爸也不解:“這事還真說不通,按理說像狼這種野獸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山不高草不深的丘陵地帶,不過誰知道小孫猴擱哪搗鼓來的,我今天去瞅了一眼,好家夥特意焊了個鐵籠子,裏麵扔了些地瓜苞米什麼的,那狼孩倒是沒見著,估計給挪到別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