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百靈一攤手,說道:“我哪知道去。我是剛剛出門碰到逐葉師伯了,我把薑炎手被燙傷的情況告訴他了,他就從懷裏取出這瓶藥粉,叫我撒在水泡上就行。沒想到,這些個藥粉還真管用。”
阿蠻咂咂嘴,又捏了捏自己胸口的“蠻”字,顯得有些苦惱。
百靈把瓷瓶塞好,放在了桌上,正準備開口安慰阿蠻兩句,就有一個人進來了。
“怎麼回事?”
逐葉道人皺著眉頭,慢慢的踱了進來。
“啊,逐葉師伯!”百靈趕快起身,給逐葉道人搬了張椅子,讓他坐下。
薑炎也不敢再坐了,起身和百靈並排站著。隻有阿蠻,因為腿還麻木的緣故,能繼續坐在床沿。
逐葉道人又問了一遍道:“怎麼回事?”
“是這樣,”阿蠻說道,“薑炎想碰我的胎記,結果意外被燙傷了。”
逐葉道人聽得雲裏霧裏,問道:“什麼胎記?讓我看看。”
於是阿蠻拉開了胸前衣服,露出了“蠻”字。
“嗯,”逐葉道人點點頭,“你剛上山時就說過。”
“嗯?”逐葉道人目光微凝,“不過那時候好像不是這個樣子。”
說著話,他就起身走到了阿蠻身前,又細細看了看,說道:“那時候沒有外麵這一圈……”逐葉道人沉吟了一下,終於找到了比較確切的說法,才接著說道:“這一圈燃燒的火焰。”
阿蠻便說自己遇見了朱雀的殘魂,以及那殘魂化成了封印,專門來封印自己體內戾氣。
他自然推脫說都是機緣巧合,而且也沒說南殿裏遇見的第一縷殘魂,以及這兩天出現在自己夢裏的第三縷殘魂。
逐葉道人也不多話,直接伸手如薑炎般朝阿蠻胸口按了上去。
“別!”阿蠻還沒來得及說,逐葉道人的巴掌已經按在了上麵。
薑炎本來已經做好了看笑話的準備,可是逐葉道人何等的修為,隻一瞬間就用靈氣在自己的手掌與阿蠻的胸口間形成了一道屏障,任由著那圈火焰越來越明亮,逐葉道人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
“‘火精’?還真是‘火精’所結的封印,想不到你竟然有這等奇遇。”
逐葉道人收回手掌,那圈火焰也就漸漸黯淡下去,又變成了剛開始那種不太顯眼的程度。
“既然這是‘火精’,那你所說的殘魂恐怕就真是朱雀所留的了。因為朱雀本身就是生於‘火精’之內,天地間能操縱‘火精’的就隻有那南方靈獸朱雀了。”
逐葉道人捋了捋胡須,像是在想什麼問題,整個人沉吟不語起來。
他這一沉默,百靈與阿蠻自然是不敢再說話。
而薑炎雖然是個外人,可礙於逐葉道人的輩分,當然也不好去打斷前輩的沉思。
待得逐葉道人終於走了,阿蠻三人紛紛吐出一口長氣。
“阿蠻,”百靈吞吞吐吐,可最後還是遲疑問道,“你為什麼不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訴逐葉師伯?”
阿蠻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隻是感覺現在還是不要說的好。”
薑炎對百靈說道:“這些事情咱們三個知道就行了。你若跟別人說了,信不信你兩講,隻怕會惹上些別的什麼麻煩,那就不好了。”
百靈一想也是,就不去計較阿蠻對於逐葉道人的隱瞞了。
“那接下來呢?”百靈又問道,“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這個問題問住了阿蠻與薑炎。
本來三人商議好,一路向北,去北邊尋找小九曾經的心上人。可是路過百花山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尤其是天狗穆嘯天,幾乎就要把三人逼死。虧得優曇仙子解圍,三人才能得脫。
後來,路經采石村,與發了狂的狸力大戰一番,隱約間發現了狸力與那日回坡裏鑿齒及黑羆的聯係。卻始終未能一窺全部,現在也隻得作罷。
再後來快要到了麒麟城,被秦羅敷告知不能進入麒麟城,而且秦羅敷執意要護送他們三人一程。正當這一行四人確定計劃的時候,又冒出來個墨蟾與耍大個兒,而且都是青城的人。
至於阿蠻受傷昏迷,睡了大概一個月,醒來卻記得自己做的那個稀奇古怪的夢。後來,經過朱雀的第三縷殘魂證實,那場景是朱雀所謂的“一切的開始”。至於這“一切的開始”究竟是怎麼回事,阿蠻這三人誰也說不清楚。
“不知道啊,”薑炎澀聲說道,“不然咱們改道向西吧,去白虎山莊比較穩妥些。”
可是阿蠻卻決絕說道:“不,咱們繼續向北。”
並不是阿蠻刻意不去白虎山莊,而是他忽然響起了再南殿中,那朱雀的第一縷殘魂曾經告訴過自己:向北,那裏有你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