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與海螺並肩行走在這條筆直的小道上,雖然入眼處盡是漆黑一片,可兩人心裏都沒有產生什麼不安的感覺。
有水滴悄悄落下,“滴答”一聲就再無聲息了。
阿蠻沒覺得不安是因為這種小道他已經是走過兩次了,前兩次還都是在一群巨大蜘蛛的追趕下跑完的,這一次身後非但沒有會吐劇毒蛛絲的蜘蛛,身旁還有個青春靚麗的大美人,自然也就感覺不到什麼不安了。
雖然偶爾還會想想百靈與薑炎的處境,可是這裏除了那些個大蜘蛛以外好像沒什麼別的危險,他們倆在一起的話自然是無憂,假若分開,以他們二人各自的實力,自保還是有餘的。
對於海螺的話,阿蠻說不清自己到底是相信還是不相信,應該說二者兼而有之,隻是自己怎麼的也興不起去探個究竟的欲望,幹脆信了她吧。
而海螺處在阿蠻身邊卻不感覺到不安,則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了。
按說她一個鮫人,現在處在內陸之上,當真是危機四伏,先前的那群人特意要來捕她就是很好的證明。可是她現在往阿蠻身邊一站,唯一能形容自己的感覺的詞語就是安心了。
也許是阿蠻的身材比較高大,背影看上去比較像自己的哥哥吧……
海螺本就走不快,阿蠻又因為想著自己的心思而忘了照顧海螺的前進速度,所以很自然的就把海螺甩在了後麵。
漸漸的,阿蠻映在海螺眼中的背影,與她腦海裏身為一族之長的哥哥的背景融合成了一個人。
“你怎麼了?”
阿蠻走的好好的,沒來由的忽然心頭一顫,打斷了腦子裏的胡思亂想,轉過頭,卻發現海螺眼光閃爍的盯著自己看,所以阿蠻才問了這麼句話。
想到自己的大哥,海螺不由得有些黯然,輕輕歎了口氣,衝著阿蠻搖了搖頭,沒說什麼話。
阿蠻知道海螺是有心思,自己也懶得去猜,因為他始終記得薑炎曾經告訴過自己的那句所謂:女人心,海底針……
話雖如此,可阿蠻還是回頭看了海螺兩眼,心說怎麼女孩子的心思都喜歡揣在自己的心裏,輕易都不肯吐露,哪像自己與薑炎這般的大好男兒,想到什麼說什麼,那多痛快……
念及此處,阿蠻也是長歎口氣。
兩個人就這麼各自揣著心思,一前一後的走著。
阿蠻走在前麵,心中估摸著還有一會兒就要到下一處懸崖了吧。
按照海螺所說的,這整個麒麟山一共有九層,就像九個由小到大的磨盤一塊壘在另一塊上麵,這麼層層疊得的剛好九層。
每一層磨盤樣的山體又好像被不均勻的切了許多刀,每一條刀口就是一條小道,而這些小道都能通往下一層,也就是更大一些的磨盤。
前八層是這樣,至於第九層,海螺說她知道的也並不是很清楚,這一切,都是那塊斷碑上提及的,那上麵說,第九層隻有一條通道,那條通道就是通往麒麟山內部的。
如此一來,整座麒麟山在阿蠻的腦海中就基本成型了。
可是自己這些人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呢?
海螺說大家都是在祭壇崩塌之後,讓水給衝進深淵的。對於這一點,阿蠻根本就沒有發言的權利,因為他當時暈過去了。
“啊!”
阿蠻猛然醒悟,自己暈過去之前,好像是見到了那個一直漂浮在巨鼎之上的圓球的真身,它看模樣並不是圓球,而是個蛋形的球,
蛋?
阿蠻的腦袋裏一片漿糊,他也不是很確信自己當時究竟看到了什麼,隱約間記得,那蛋碎了……
一甩頭,阿蠻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阿……阿蠻?”
走在阿蠻後麵的海螺都快讓阿蠻給嚇死了,走著走著,前麵的阿蠻忽然“啊!”的一聲驚叫,然後神經病一樣的自言自語,最後更加離譜,腦袋甩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海螺忍不住想到:他該不會是突然患了失心瘋吧?
一想還真有這種可能,這裏幽暗漆黑,感覺十分的壓抑,而他還有兩個同伴生死未卜,本來精神壓力就很大,再稍微受些別的什麼刺激,很可能就這麼瘋了。
越來越確定自己的想法,海螺在叫完阿蠻那聲後就後悔了,心說自己應該悄悄的躲起來才是。
阿蠻聽得海螺叫自己,有些茫然的轉過腦袋,問道:“怎麼了?”
海螺看阿蠻表情雖然傻裏傻氣、一副呆相,可是終究沒有一絲瘋狂的模樣。
“你說怎麼了!”
覺得阿蠻是在明知故問,所以海螺的語氣裏就帶著慍怒。
阿蠻真是大為不解,對海螺這種脾氣他真是無可奈何,兩人要說認識,那也頂多隻有大半天的交情,可她就能對著你時不時的來頓臭脾氣,這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