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過了十多天。
這十幾天裏,阿蠻跟麗麗就在那蓬包裏安心住下了,日常的飲食都是阿武的老爹送來的,他還沒有將麗麗公主的情況說給他那些老朋友聽,隻是悄悄的安排二人住在這裏,倒不是他信不過那些朋友,隻是現在時局複雜,越少人知道麗麗的行蹤,對麗麗來說也就更安全。
外麵的風雪起了停、停了起的,反反複複已經三四回了,當然,這種情況在冰原上實在是太平常了,誰叫現在還是冬天呢。
不過這麼多天不能出門,阿蠻在蓬包裏可快要憋壞了。
他左臂上的傷勢雖然看起來十分的恐怖,但也還就是些皮肉之傷,沒有傷及筋骨,隻消修養修養就行,可他臉上的那一對鞭痕,自打結疤脫落以後,就留下了兩道淺淺的痕跡,乍一看還好,若細細看時,就會覺得有些猙獰。
這一切當然都是拜徐飛逸所賜,阿蠻早已經將他的這份“恩情”記在了心裏,就等有朝一日能夠再見時,定要加倍的還給他。
稍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左臂,阿蠻感覺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要不進行什麼劇烈的運動,平時也頂多有些發癢而已,照著這種速度發展下去,估計再來半月就能徹底恢複。
“哎……”
阿蠻不自覺的歎了口氣,因為他實在是太無聊了,這一座蓬包裏麵現在就剩了他一個人,至於麗麗,人家最近可是忙得很呢。
最開始的那幾日,麗麗還成天的躺在一邊靜養身體,可後來,她的身體才剛剛恢複了大半,就急不可待的動不動往外跑,時間還都挑在了半夜,一跑就是第二天才回來。
阿蠻知道麗麗是去幹什麼了,用那一日麗麗說給自己的原話,就叫做“驅虎吞狼”。
這麼說或許不準確,但當時麗麗的確就是這麼說給阿蠻聽的,而她也隻是對阿蠻說了這四個字,剩下的事情全是阿蠻自己琢磨出來的。
老族長跟大薩滿不是已經倒了嗎,沒關係,狄族中可是有五位長老呢,雖然就數大長老一家獨大,可剩下的四位長老也不是四盤菜,麗麗要做的就是先盡量鞏固四位長老之間的關係,然後最大程度的激化他們與大長老的矛盾,待到這兩家將角力擺上台麵的時候,就是麗麗趁亂而為的好時機,——畢竟渾水才好摸魚。
阿蠻沒想到麗麗這個看起來十分單純的丫頭居然會有這等心計,而且最近這兩天他看麗麗的臉色,那也是誌得意滿的樣子,看來她的計劃進行得很不錯。
有心想要幫麗麗排憂解難,但阿蠻自己身上都還帶著傷呢,所以出不了多大的力,至於周詳計劃一類的腦力活,阿蠻又懶得去思考,於是想來想去,阿蠻覺得自己還是先全力養傷吧,假若真出了什麼狀況,自己不拖她後腿就成。
還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就是阿蠻發現那個烏蘭察布,也就是阿武的老爹,他非常有趣,不過他對自己總是冷冰冰的,動輒還要出言諷刺兩句,但阿蠻看得出來,那老頭兒是個有內涵的人。
這不,麗麗昨夜出去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阿蠻瞅準時間起了個大早,坐在蓬包裏,他等的卻不是麗麗,而是烏蘭察布。
“唰”,門簾掀了起來,端著個小盆的烏蘭察布似是知道阿蠻會在那坐著,並且傻嗬嗬看著自己發笑,便麵無表情的兩步走上前,將小盆往阿蠻的麵前一放,轉身就要走。
“老爹等一下。”
阿蠻從那小盆裏捏出了一張烤餅,放在嘴中撕下來一塊,一邊大口咀嚼,一邊叫住了已經將手探在門簾之上的烏蘭察布。
老爹,阿蠻不知道怎的,就想要這麼稱呼烏蘭察布。
“還有什麼事嗎?”
烏蘭察布臉色冷得跟外麵的積雪一般,這倒也怪不得他,那狄族可是世世代代都很排外的,要不是麗麗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自己,不要將眼前那小子當做外人,自己早就把他給攆走了。可那小子還偏偏不識好歹,自己都不給他好臉色了,他還跟沒事人似的,那一張麵皮怎麼這麼厚……
“沒什麼事,”阿蠻嬉皮笑臉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那塊毛氈,“您老人家坐這,咱倆隨便聊聊。”
烏蘭察布可沒有心情跟個毛頭小子“隨便聊聊”,他撩起了門簾,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蓬包,看他那動作間的一股決絕勁,好像恨不能再也不來了……
阿蠻自顧自的吃著東西,似乎一點兒也不因此而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