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炎逃得快,那波紋襲來的速度更快,還沒等薑炎朝後逃出幾步,波紋就已經快要抵到了薑炎的後心,看那架勢,眼瞅著就要貫穿薑炎那並不太厚實的身板了。
危急關頭,薑炎緊張地連身上每一根寒毛都是立起來的,他算算沒多少距離了,於是反手就是一劍,想稍微阻擋一下,卻沒想到連頓也沒頓,他的奔雷劍就被擊飛了出去。
也虧得那一下才為薑炎贏得了喘息之機,他連滾帶爬的又朝前躥出去三五步,正是技窮之際,他突發奇想地合身向前一躍,來了一招猛虎撲羊,值此同時,他身後的空氣中忽的有一道紅光亮起,然後那道險些要了薑炎性命的波紋便憑空消失了。
“呼……呼……”
薑炎粗重的喘息聲堪比長角野牛,趴在地上的他,一麵憤恨地瞪著那還漂浮在井口的人影,一麵在腦子裏盤算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這小子吧……”那人影頗堪琢磨的看著薑炎,“本事不行,但腦子不錯,我就喜歡你這種小角色,樂趣無窮,樂趣無窮啊!”
“呸!”
灰頭土臉的薑炎本想啐對方一下之後便破口大罵,但他轉念一想,與其潑婦罵街一樣的罵上兩句也不怎麼解恨,不如就戳戳對方的痛處好了。
“我本事的確是不行,這點我承認,”薑炎自忖論及牙尖嘴利,自己還真沒怕過誰,“可既然你那麼有本事,你就過來殺了我呀,你過來呀……”
此時薑炎的那一副嘴臉已經賤到了極致,趴在地上還能擠眉弄眼到這個程度,倒也真難為他了。不過他先前做的那些,這會兒又說這樣的話,都是有他的道理的,——因為他看準了這座石陣就是為了封印對麵那人而存在的,也就是說,不論是那人自身還是他的攻擊,應該都沒辦法超出古井所在的一定範圍……
不然的話,以那人的實力早就可以一劍殺了自己,而不是反反複複徘徊於古井邊緣,杵在那跟個人似的,其實就是個紙老虎而已。
“你怎麼知道我就離不開這口井了呢,”那人麵色忽然一寒,“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一劍取了你的性命,叫你再不能逞口舌之快。”
“不信。”
薑炎回答得斬釘截鐵,這種把戲拿去唬那些腦子不那麼靈光的蠢蛋還行,想用這招來對付我薑炎,簡直不要太搞笑……
不對不對……
薑炎看對方臉上的那種神色可不像是在嚇唬自己,但假如他不是在騙自己,先前那些又該如何解釋呢……兩相矛盾之下,薑炎雙眼一眯,計上心來……
“前輩!”薑炎高喊一聲,“您何必跟晚輩一般見識呢!”
薑炎的想法很簡單,不管對方到底有沒有立馬要了自己性命的本事,先盡量不要得罪對方,——否則對方萬一不是在吹牛皮,那倒黴的可就是自己了。
小心謹慎一些總不是錯……
“滾。”
可讓薑炎沒想到的是,這次他的熱臉貼上了對方的冷臀部,在冷冰冰地甩下一個“滾”字之後,就看光華一閃,那人就消失了。
薑炎想他大概是回到井了去了吧,畢竟他當時就是從井裏鑽出來的……
“那人誰呀,”阿蠻聽薑炎說到了這裏,不由得有些生氣,“怎麼脾氣拽成了這樣,哪有一點前輩高人的樣子……”
薑炎輕聲一笑,對阿蠻說道:“前輩高人嘛,脾氣難免古怪了一些,不過你跟他相處一陣子以後,就會覺得他其實不是這樣的人了,還有些可愛呢。”
“可愛?”阿蠻實在不能理解薑炎為什麼會將這倆字用在一個不知道什麼來曆的男人身上,“你跟他相處了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
薑炎兩眼看天,好像又陷入了回憶。
第一次相遇就這樣劃上了句號,但第二次相遇很快就來臨了。
在那石陣裏,除了古井周圍五丈見方的地方可以站起來,其餘的地方隻要高出地麵超過三尺,就會引來無窮無盡的罡風襲擊,雖然薑炎已經具備了接下那些罡風的實力,但叫他平白無故浪費體力精神,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成天介地隻能在地上爬來爬去,早就讓薑炎恨透了這個地方,好在現在他知道了個能站起來的所在,所以那裏就成為了薑炎的日常活動場地。
起先,薑炎隻敢在邊緣地帶伸伸胳膊伸伸腿,如此下來兩日之後,薑炎發現那人再沒有從古井裏鑽出來,就大了膽子,開始在稍微往裏一些的地方來回踱步了。
“站起來的感覺真好……”
如果沒有在地上爬過幾個月,真的是沒辦法理解薑炎心中那份喜悅是多麼來之不易的。